“不,”容止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着若是我遇见了这等事会如何,大抵也是这样的想法吧。”
他的语气怅惘,在这样的夜风里轻叹出萧瑟之音。
沈安雁对上他萋萋恻恻的眸,想及前阵林笙的事,突然理解了,心一下落了下来,只笑说:“你能如此想,如此认同,那我便不甚烦忧,只希望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容止抬起头,对上那双盛满星河的秋眸,暗觉愧拂,于是转了话题,问她,“我听说你准备屯粮,是为什么?”
这话令沈安雁怔了怔,囫囵回了句,“自古不是有一句来着:迨天之未阴雨…绸缪牖户。我也是谨防着日后出什么事,所以提前准备着。”
若是说与红浅她们倒还可以遮掩过去,但容止是何人,跟了沈祁渊数载,什么没阅览过,是而当晚便写了一封信,让信鸽捎着去了。
等到沈祁渊收到信鸽时,沈方睿房里的尸体已然臭气熏天,熏得旁处的沈安吢也生受不住。
她捂着口鼻走进,叩了门,沈方睿才方打开门,便翕出冲天臭气。令她忍不住作呕。
“大爷,你这是作什么?”
沈方睿大抵是呆了,露出白花花的牙齿,“大姐姐,你过来看母亲的吗?你快来瞧瞧她,她这几日总念叨着你。”
说着就将她扯进房里。
不过一道门槛之隔,味道却从清汤寡水径直变为了浓稠粥羹,而那发紫发黑的尸体更是兜头盖脸的迎来,吓得沈安吢花容失色,连连惊叫。
“沈方睿,你这是做什么!你........拿了谁的尸体?”
沈安吢连日幽禁在房中,周边无下人给她递话,她根本不晓得沈方睿私自搬了顾氏的尸体回来。
沈方睿对她的尖叫斥责不为所动,反而擎住沈安吢的皓腕往里拖。
面前就是那长满花白蛆虫的尸体,有一些因腐烂掉下来了细碎的肉块和皮沫,耳边是沈方睿绕耳的话,“大姐姐,你怕什么,这是咱们的母亲,我方才不是说了,她还念叨着你........”
这话像是针刺得沈安吢面孔霎然扭曲,刺剌剌地甩给沈方睿一巴掌。
“你积糊了不成!母亲早就死了,你还把放在屋子里,你想什么?”
沈安吢身子战栗地厉害,打他的那只手指尖都在抖。
沈方睿捂着脸,神情瘫痪似的散漫,“母亲没死,母亲昨天都还和我说话呢,她叫我睿哥儿,还说了大姐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