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承诺让沈安霓落了心,可也叫沈安霓一阵恍惚,双目直愣愣望着案角,又转视窗棂,最后才落到门口梳着丫髻的婢女身上。
此时才想起白茋抛她而去已然月余,而飞梧院从前熟悉的那几副面孔早不得见。
沈安霓深喟,妙目望向窗外穹隆,却见寂寥高深,乱红纷飞,才原说从前春致早已化作秋幕,再无计作留,便如人生,纵奈后悔万分,命运早已写下其该有的历程,根本无法转圜。
默然半晌,她才齉着笔,发红了双目看她,“自我晓得此事,我便一直在想,你若知道此事,会作何举动,但辗转反侧,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还不如亲眼来见证你到底要怎样应对。”
她的话再无之前那等纸老虎似的叫人一捏就碎,反而富有沉甸甸的重量,压得沈安雁还未听其一言半句便已不知如何呼吸。
红浅见沈安雁煞白了小脸,方向作斥逼问,却被轻玲掣肘,默默按捺下来。
那厢沈安霓感慨尔尔,甫一拭脸,才浅浅而笑,“沈安吢那人无利不往,但近乎二十载,其所为之利,莫不沈祁渊。”
她顿了顿,妙眸轻抬对向沈安雁,“沈安雁,你是为沈侯府嫡女,但曾同父亲入宫数次,悉知宫规,是而,对于沈安吢这种大逆不道之人,会行如何处置?”
刺配之法二百餘条,其间情理轻者,亦可復古徒流移乡之法,俟其再犯,然后决刺充军。
沈安雁捏紧袖口斓边,只觉口干舌燥得厉害,不由舔了舔才道:“她所作是为充军?”
红浅低呼,“充军刺字,大姑娘这是连容颜也不甚在意了?”
为爱嫉妒,为情嗔痴,诺多女子莫不栽在此处。
可沈安雁并不顾忌沈安吢为此牺牲如何,只问:“所以叔父怎得了?”
沈安霓见她虽着红穿紫,却也不过另类囚于囹圄之中,心中登然松落一口气,待她也无甚从前嫉妒,只道:“沈祁渊身负重伤,已垂垂病危。”
“一派胡言。”
沈安雁愤然起身,甩出刺金襕袖的流光溢彩,“叔父正抵御外夷,若受重伤,岂不奔走捷告,举国沸腾?”
这话说得振振有词,但莫不土偶蒙金,便是沈安霓也能一语中的,击得尽为齑粉。
“你总说我等自欺欺人,那你呢?不也是如此?”
沈安霓啖饮清茶,发觉茶水越啜越苦,便撂了茶盏再话,“沈祁渊乃举国神将,万众仰赖,若是被晓早已缠绵病榻,岂不叫万民迭慌?而若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