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渊一霎以为自己错听了,猛地扯紧辔头,勒得马瞬间止步。
沈安雁几欲摔出去,却被沈祁渊拉回了怀里,“你说什么?”
沈安雁陷在他的怀里,闻着他如兰馥香,明明是令人心喟舒畅的味道,却在沈安雁闻来如鲠在喉。
未待她言语,却倏尔听得沈祁渊似怅然又似感喟,“一路而来,怕是没吃着什么热乎的东西罢。”
沈安雁怔忪一下,这样的姿势;令她无法转过头,只能顾着眼前大漠风光问他:“将军,你不气吗?”
气?
他为何气?
不过失忆罢了。
不过忘记了从前的事罢了。
但这有何妨,不过是重蹈这一世的覆辙,再让他的三姑娘爱上他罢了。
只要人活着就好。
沈祁渊牵了牵辔头,又往前赶去,至于回复沈安雁的不过一声短促的笑,仿佛在嗤,又仿佛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沈安雁虽不明悟他这喜意从何而来,但至少被他有所感染,是以方才还略略沉重的心亦轻松起来,亦有闲心展望湛蓝穹隆,一望无垠的遍野。
等到了营帐里,沈祁渊率先下马,然后抻手扶她下来。
沈安雁便于众目睽睽之下,接过沈祁渊伸来的手。
但至于落地,沈安雁便羞赧地抽回手,垂首道:“多谢将军。”
沈祁渊看着那避开他的目光,内心犹如那落叶被狂风呼啸着,杳杳往下坠,坠进尘泥里,坠进无边的昏聩里。
但这样的感受不过一瞬,他继而扬起了嘴角,和柔地道:“先进帐中罢,喝点热水,吃点热菜。”
沈安雁倒不是很想吃,却很想洗漱一番,多日来的伤口也未曾更换了.......
但她不想和沈祁渊分开,仿佛一分开,她又坠入那茫茫无知,又无倚靠的险境里。
遂而沈安雁点了点头。
谁到从旁窜出来一男子,哭嚎着看着她,“三姑娘,你没事了?”
沈安雁有些惊惶,连连退了几步,煞白着脸看他,“你是何人?”
沈祁渊看着丁辰讶然神情,抿了抿嘴唇,“她失忆了。”
那丁辰默然半晌,才又泣声道:“是属下不好,让三姑娘您受了那么多苦楚,还跌下了山崖。”
沈安雁见他哭得厉害,不禁劝慰道:“不必这样懊悔,反正我还活着不是。”
沈祁渊旁观着她,见那细腻如玉的面孔正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