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渊脸色一沉,信誓旦旦地道:“怎能不算?庚帖交换了,家长亦是首肯,只差个形式,但你在我心中早已是我的妻子。”
沈安雁听着这句话,心神俱荡,一时不知如何反驳,便作恼得瞪了沈祁渊一眼。
所谓一眼万年。
虽现下此等情景不至于万年,却也叫沈祁渊心跳漏了半拍,心神直飞天外,不禁嘴角挂着不合适傻笑。
沈安雁瞧见,颇为忍俊不禁,“叔父,这等样子是作何?”
沈祁渊倒不觉扭捏,指尖滑过眼前人儿的鬓角,最终握住那双冰沁如玉的小手,“我就是开心,开心你醒来了,开心你如今待我不甚疏离了,开心你仿佛也似乎喜欢着我。”
他的话直白,听得沈安雁大脑嗡嗡的一阵作响,反应过来时,耳尖也都发烫了起来,想反驳,却发现他好像说的句句在理,根本无力反驳。
索性默然下来。
趁这功夫,沈安雁偷偷瞄了沈祁渊,见他依然身姿绰约,丰神俊朗,只是眼下多是青黑,想是守了自己一夜的缘故。
沈安雁不由得怜惜,竟主动说起话来,“叔父,我本以为再见不到你了。”
她感受到握着她的那双手紧了紧,滚烫的温度顺着指尖传入四肢百骸,涌进心肺,全身都暖烘烘的。
“我那时挺害怕的,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也还没跟你说再见,就这么闭眼睛,挺死不瞑目的。”
沈祁渊本心头酸楚难当,听到她谈‘死’,骇得脸色煞白,“别动不动就把‘死’挂在嘴边,老人都说过,这些东西犯忌讳。”
沈安雁不觉得什么,但那握着她的那双手在不住颤动,令她不自觉抬起头,见他眸底皆是惊惧,面色亦是失魂落魄,心头霎然有了悔意,嗫嚅道:“我不说便是......”
沈祁渊‘嗯’了一声,擎着沈安雁却更紧了几分,那力道仿佛要将她的手牢牢嵌进自个儿的骨血之中。
沈安雁心中暗自叹息,细声细气地道:“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叔父,虽然我失忆了,但我总是梦见一个人,梦见他远远的朝我招手,叫我三姑娘,我虽是看不见他的样貌,但心底是明白的,那人便是叔父你,所以在初见叔父时,我尚是手足无措,却也心中暗喜。”
沈安雁抬起头,用那双柔得出水的眸子定定看着沈祁渊,遂而哂笑起来,“说了那么多,兜兜转转的,其实无非是想跟叔父说,我虽记不得了,但四肢尚存着记忆,在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