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雁对上男人旖旎的黑眸,昏暗的视线里,男人的面孔拢在一团朦胧里,叫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却能够清楚而深刻地感受到男人灼灼的目光,以及不加掩饰的侵略。
沈安雁哽了哽喉咙,口干舌燥地翕了翕唇,吞吞吐吐地唤了一声,“叔父。”
未将言语,那沈祁渊便深沉吐纳一息,“快睡罢,再不睡,真不用睡了。”
沈安雁咂出他话中深意,心头一紧,倒真没再说话。
随着二人的沉寂,万籁俱静,只听得风簌簌之音,橐橐步声。
沈安雁听着听着便睡了过去,等翌日睁眼,床边已没了人,她覆手触了触,皆是冰凉,想是走了很久。
这样想着,沈安雁不禁惆怅起来,正适霜华进来,见她皱得似包子的小脸,笑道:“姐儿,昨晚没睡得安稳?”
沈安雁翣了翣眼,嗡哝一声,“只是觉得叔父这般辛苦,我还叫他苦累。”
霜华从她口中听到‘叔父’并未讶然,想是从别人口中听到一些细枝末节,是而当即不过将铜盆搁置架上,遂而一笑,“将军这等身份,身系护佑国家的大职,自然是不会轻松,更况,奴婢瞧将军照顾姐儿,那是甘之如饴,姐儿莫要多想。”
沈安雁嗯了一声,再不多言,由着霜华伺候了洗漱,换了药便兀自喝了粥。
因她一时无事,霜华二人并未在帐中随侍,而是去了外头,要么浆洗沈安雁贴身衣物,要么便是去照顾着沈安雁将喝的汤药。
沈安雁百无聊赖,便又睡了一觉,听到一声轻微的呼唤,“三姑娘。”
沈安雁方才极不情愿地睁眼,迷滂滂地盯着帐帘道:“何事?”
那人便撩了帘子进来,沈安雁定睛了眸子去看,见是个中等身量,面容普通的男子,只见他走到屏风,眉眼未抬,径直垂首跪拜,“三姑娘,将军正在议事,微臣不便打扰,遂而只能来叨扰三姑娘。”
沈安雁懒懒地抬头,将那人轮廓描了大概,才问:“何事?”复问了一句,“你是哪个番的,叫甚名?”
那人倒是无甚波澜,十分平静地道:“属下是二番的,叫张治。”
随后才道:“是有关那刺配女子之事。”
刺配女子。
沈安雁愣了愣,这才想起沈安吢,自醒来之后她倒是还未问过此事,更何况叔父在忙,她也不愿意将自己这等的私事再劳烦叨扰他,索性就没提。
此刻张治问起,沈安雁到起了一丝好奇之心,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