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怎得了?”
张治依然没有抬头,垂首回道:“属下遵从将军所嘱,叫那人每日过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今日却不想那人竟想咬舌自尽,虽被属下拦住,但到底身体虚弱,此刻正在昏迷之中,是而属下想问,是否将大夫叫去看一看?”
虽说沈安吢刺了自己,但沈安雁因记不得从前事,即便沈安吢说道她与自己关系恶劣,但沈安雁对她终是没有太多的恨意,是而当即便道:“既然叔父并未将她立刻处死,便让她活着。”
张治道是,便又问:“还有那王氏母子,三姑娘打算如何处置?”
沈安雁愣了愣,手不禁攥着被衾,“如今这二人如何了?”
张治倒也没有停顿,只说:“同那刺配女子处境差不多,只是叫人拔了舌头,说不出话来罢了。”
沈安雁一惊,“被拔了舌头?”
张治点了点头,又想起二人隔得甚远,怕是沈安雁瞧不见,遂而应了一声‘是’,又道:“将军道说这二人一个乱嚼舌根,一个污言秽语,只怕是脏了众人的耳朵,又怕叫三姑娘听见没了心情,是而直接拔了舌头。”
沈安雁料想沈祁渊是怕那王氏母子说出什么诟訾她的话,心头不禁一暖,嘴角更扬了起来,又想起这时笑怕是不好,连忙敛了神情,肃着一张脸冷声道:“将军可说如何处置?”
张治道说:“没有,将军近日忙着战事,无暇管理这些。”
听他说起这个,沈安雁心头动了动,不禁问:“如今战事如何,可是吃紧。”
这话引得张治沉默。
陡然寂静叫沈安雁心头盘旋,急急问:“怎得了?可是有难处?”
张治遂而一叹,“三姑娘久闭营帐,两耳不闻窗外事,自然是不晓得,如今并非战事吃紧,而是内忧外患?”
“怎如此说?”
张治便道:“本来那大月氏就是骁勇善战之辈,作战之时更是无所顾忌,这本就令人吃力,但前日里一向供应不断的军粮却是停了.......”
沈安雁心头一惊,想起前日里沈祁渊那乌青的眼廓,不由问:“怎会停了?是被人道中阻截?”
“并非是敌军阻拦,”张治的声音在帐中显得嗡哝哝的,却如惊雷炸响在沈安雁的耳畔,“是京城那边下的旨意,好像是道将军若不将三姑娘送回,便不再供粮。”
沈安雁瞠目结舌,隔了好一阵儿才道:“岂不是荒唐?圣上贵为天子,岂能做出如此不顾民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