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思一顿,朝霜华望了一眼,才转身走了进去。
沈安雁正在床头掖着被衾,听到声响并未转首,而是将手头事宜整顿好了,方步下脚踏,领着夏侯思往外走。
铁马在耳畔不住的叮当,朔风拂在脸上有一股刺疼的感觉,沈安雁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转顾向夏侯思,“夏副将,我晓得这话不该我问,但如今情势如此,也分不得你我,也介意不了男女了。”
夏侯思见她脸上微微的苦笑,一张朱唇将翕未翕,隐隐恍惚些什么,忙是垂下头作揖,“三姑娘请问。”
“现在战况到底如何?”
沈安雁见夏侯思身形一颤,却不为所动,当下叹了一息,“我也晓得问这话唐突,更令你左右为难,但事已至此,叔父还躺在里处,我断不可尽当不晓得,安然生活。”
夏侯思依然未抬首,只竭力偻着腰而回:“三姑娘,此事不必让您操心,不管事态如何,都不会至于进退维谷之境,更不会至于濒临灭绝的地步。”
伴着此话,忽闻擂擂鼓声,直击得夏侯思抬起头来。
沈安雁自然瞧见他神情上的惊愕之色,更是听见四下里的将士大呼小叫。
“怎又来了?”
“不是才来了?”
“将军身负重伤,昏睡不醒,怕是想乘胜追击!”
......
狼烟四起,滚滚黄沙将夏侯思满脸凝色尽数挡住。
沈安雁正欲说话,那厢夏侯思已喝然一声,“莫要自乱阵脚,将军不在,我还在,且随我去迎敌。”
此话虽说得激昂,但响应的将士莫不寥寥,且皆面色疲惫。
沈安雁不由得抬首望去,天际一抹娥眉弯月,纤细得宛如游丝,在飞扬的尘沙里隐约可见,又或许并非月色朦脓,而是狼烟滚滚迷住了她的眼。
沈安雁心直往下沉,被凉凉的夜风吹得濡湿得厉害。
秋华不知从何处蹦了出来,满脸带着惶急之色,“姐儿,怎又开始了?”
沈安雁瞥了她一眼,立马转身朝帘子走去。
秋华见状,双眸闪过一丝错愕之色,随即跟上。
其时沈安雁进到帘内,凑在沈祁渊的床边,纤细无骨的手指描摹着他的眉骨、颧骨,下颌,最终顿在那满是阴翳的眼角。
也不晓得这等模样是多少个日夜不休才造就如此的。
这般想,沈安雁只觉得内心揪痛,忙是伏惟其上,小声饮泣着,“叔父,我虽是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