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那个美好的早晨,遇到太阳很好的天气。冯四家的大闺女,兰春正在院子里晒衣服。
丝绸、呢绒和皮货挤满了小小的院子,散发着一股樟脑的气味。兰春珍惜她的每一件漂亮衣服,到了冬天,兰春微微有点发胖,看上去更加白皙丰腴。
她总喜欢把半边脸仍然埋在狐狸皮围脖里,让人联想到戏台上的名角儿。
兰春的心情像天空一样明朗,她坐在一张摇椅上,带着满意自得的表情凝视自己的每一条丝围巾,每一套花缎旗袍。
清晨的阳光从两侧的屋檐上倾泻下来,柔软的丝绸像水一样地波动,静心捕捉甚至能听见一种细微的令人心醉的僻啪声。
兰春不停地晃动摇椅,随口哼起一支流传在城北码头一带的小调。小调轻桃粗俗而充满性的挑逗,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学会唱这种小调的。
这对于她也许是无师自通,也许是与码头那帮无赖恶棍长久厮混的缘故。兰春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女孩,什么样的人和事物都会轻易地影响她,导致她简单的喜怒哀乐。
怀勇就是被这轻佻的声音吸引的。
他走进来的时候,院子里没有人了,兰春到后房去了。
怀勇无聊地绕着晾衣杆转了一圈,悬挂的旗袍有时就像一个女人的形状,逼近了可以闻到残留的脂粉的气息。
阳光直射到他新剃的头顶,产生一种微妙的*的感觉,他抓抓头发,头发像针一样直立着,有点微热,什么也没有,然后他伸手摸了摸面前的鹅黄色的无袖丝袍,一种柔软滑腻的触觉从手指传及他的身体。
就像一滩水最后渗入血液,怀勇莫名地打了个寒颤,他怀着突如其来的幻想注视那件鹅黄色的旗袍,心绪纷乱不安。
那是夏天穿的衣裳。那是夏天,美貌风骚的女人穿着它出出进进,夏天他们在这里于了些什么?
怀勇记得他在兵营里度过的无数夜晚,无聊的生活令他耽于幻想,使他心力交瘁,陌生的女人在梦中频频出现,床上到处留下了白色污迹。
他记得王明轩来兵营检查内务,敏锐地发现了他的亵渎,笑着对他说,怀勇,把你那东西喷到别处去,不准碰我的地方。
他清晰地记得王明轩骄傲的表情,就好像是刚撒完尿的一头公狮子。
怀勇抓住兰春的旗袍狠狠地捏了一下,他的脸上出现了红潮。院子里仍然没有人,他走到墙角经常撒尿的地方,匆忙地解开裤带。他就像撒尿那样叉着腿站在墙角,看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