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好奇心,梅玉章和吴永昌,最终还是发现了这个梅家最神秘的所在。
他们举这火把,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地牢里。
他们循着那奇特的声音而来,低低的,柔柔的,但是清楚的呜咽声。
尽管很微弱,但是他们听到了,不可能听错,确实听见了,不管它多么微弱。
灵魂在他们的身子里惊醒了。
他们走到地牢的最深处,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光秃秃石板地面的一个角落里,有个女人,与其说是坐着,倒不如说是蹲着。
她的下巴靠在膝盖上,两臂交叉,紧紧合抱在胸前。
她就这样蜷缩成一团,一件麻袋状的褐色粗布长衫把她全身裹住,宽大的皱褶层叠,花白的长发从前面披下来,遮住面孔,顺着双腿直拖到脚上。
乍一看,她活像映托在阴暗底部的一个怪异的形体,一种似黑非黑的三棱体,被从洞口透进来的日光一映照,她身上有两种反差强烈的色调,一半阴暗,一半明亮,宛如人们在梦中所见到那种半暗半明的鬼魂,苍白,呆板,阴森。
这既非女人,也非男人;既不是活人,也不是确定的形体;这是一个影象,是真实与虚幻交错、黑暗与光明交织的一种幻影。
在那垂至地上的头发掩盖下,几乎分辨不出一个消瘦和冷峻的身影;从她的长袍下,隐隐约约露出一只挛缩在坚硬冰冷的石板地面上的赤脚。这紧裹在丧服下若隐若现的依稀形体,叫人看了不寒而栗。
这个仿佛被牢牢砌在石板上的形体,看上去没有动作,没有思想,没有呼吸。在这个寒冷的天气里,她穿着那件状如麻袋的单薄粗布衫,赤着脚瘫坐在花岗石地面上,没有火取暖,呆在黑牢里,通风口是歪斜的,从外面进来的只是寒风,而不是陽光。
对于这一切,她似乎并不感觉到痛苦,甚至连感觉也没有。仿佛她跟着这黑牢已化作石头,随着这季节已变成冰。她双手合掌,两眼发呆。第一眼看去以为是个鬼魂,第二眼以为是个石像。
然而,她那发青的嘴唇不时微开,好透口气,又不时颤抖,却像随风飘荡的树叶,死气沉沉,呆板木然。
她那双暗淡的眼睛却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目光,一种深沉、阴郁、冷静的目光,不停地盯着一个无法从外面看得清的角落。这一目光仿佛把悲惨灵魂的一切伤感,都紧系在什么神秘的事物上。
吴永昌把脑袋伸得老长,好不容易才看得见那悲惨女人一直待着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