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角落。
他仔细察看那张消瘦、憔悴、披头散发,眼里充满着泪水的脸孔,心里益发惴惴不安,不由悄悄嘀咕了一句:“这是谁呢,可太奇怪了!”
他把头缩回来时,只见她泪流满脸。
梅玉章一起仔细瞧着那悲惨的女人,情不自禁都哭了起来。
可是,他们端视也罢,落泪也罢,丝毫没有那女人的注意力。她依然双掌紧合,双唇纹丝不动,双眼发呆。
他们没说一句话儿,不敢作声,甚至连悄声细语也不敢。眼见这种极度的沉默,这种极度的痛苦,这种极度的丧失记忆,除了一件东西外,其余的一切统统忘却了。
“她也许死了。”梅玉章说。
“把这个馒头放到她旁边吧。”吴永昌说。“她可能好久没吃过饭了?”
“好吧,我也来瞧一瞧!”梅玉章说。
一听见这清脆、纯真、响亮的童声,她不由颤抖了一下,猛然转过头来,动作迅猛,好比钢制弹簧一般。
她伸出两只嶙峋的长手,把披在额头上的头发掠开来,用惊讶、苦楚、绝望的目光紧盯着孩子。这目光只不过像道闪电,一闪即逝。
“哦,是虎子吗?”她突然叫了一声,同时又把脑袋藏在两膝中间,听那嘶哑的声音,它经过胸膛时似乎把胸膛都撕裂了。“你是虎子吧!”
“不是的,我是狗宝。”吴永昌神情严肃地说道。
这一震撼有如山崩地裂,可以说把她惊醒过来了。只见她从头到脚,全身一阵哆嗦,牙齿直打冷颤,格格发响,半抬起头来,两肘紧压住双腿,双手紧握住两脚,像要焐暖似的,她说:“噢!好冷!”
“可怜的人呀,你要点火吗?”吴永昌满怀怜悯地问道。
她摇了摇头,表示不要。
“那好吧,”吴永昌又说,递给她一只小罐子。“这是一点高粱酒,可以给你暖暖身子,喝吧!”
她又摇摇头,眼睛定定地望着吴永昌,应道:“水。”
吴永昌坚持道:“不,一月里凉水喝不得。应当喝一点酒,吃块玉米饼吧。”
她推开吴永昌给她的饼。
“来吧,这儿有件大衣,比你身上的要暖和些。快披上吧!”梅玉章也顿生怜悯之心,脱下身上的羊毛披风,说道。
正如拒绝酒和饼一样,她不肯收下这件大衣。”
那女人答道。“我已经两天没有水了。”
她停了一下又说:“他们把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