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对我而言一直是个转机的地标,一个寂寞的等待飞往厦门高崎的地方。它是中国的大城市,是魔都,我从来都不喜欢它。
五月份沙野为我买了从肯尼迪飞往上海浦东的美联航机票。五月下旬,我离开了美国来到上海,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的踏进它。我跟沙野的航班到达时间近乎相同,于是在浦东见到了面,他的同事们也终于见到了我的真面目。
那是一个非常专业的投资队伍,为首的是一个秃头的日本老头,戴着黑色眼镜,比其他人都矮点,不过很平和。身后的职工站成两排,西装革履,大概十个人左右。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因为几个小时的飞机而露出疲惫。这令我有些佩服。因为那个时候我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外加漫长的队伍过海关,整个人有气无力。一只手拿着件牛仔外套,一只手推着行李箱,头发乱蓬蓬,不停的打哈欠,黑眼圈浓重,俨然像个流浪汉。
我们在机场外面见到,绿色的出租车停满在道路旁,身后旅客大包小包零散站着。沙野的同事们在上车前看见了我们拥抱,我非常矜持状的跟他们打了个招呼,他们将目光投过来,沙野有点不好意思的松开我,然后示意我上车。
一辆SUV坐着四个人,一位司机,副驾驶是沙野的一个同事,看起来比他大几岁,我跟沙野坐在了后面。
“沙野君,你不介绍一下吗?这位小姐比我想象中的漂亮!”
他们用日语沟通,虽然我听不懂,但我大概知道他们肯定是在聊我。
“这是谢艺华小姐,一直在美国发展,我的女友!”
沙野用日语说完,又用英文复述了一遍。
我一笑,主动跟前面的男士打招呼:“你好,可以叫我hua.”
因为时差,我靠在沙野的肩上一直睡到了酒店,到达后他才不忍心的叫醒了我,我才发现他坐飞机时都没弄皱的西装却被我一靠睡皱了。在前台拿到房卡后他帮我拿走随身的包,沙野大概也不好意思我跟他的同事们待在一起,于是我们最后单独坐的电梯上去。
仍旧是高层的房间,这次是十四楼,足以看见对面黄浦区的风景,各种银行总行,一片资本家的气质。
我脱掉外套躺进被子里,非常累的说:“我现在需要马上睡一觉,任何事情都不要叫我。”
我没有听见他回复了什么,就睡过去了。
我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一切都是熟悉又不可碰触的。我回到了那个地名,那片大海,最后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