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点点头,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曌王说梁王被殷实菅舍命保下,但看来他也是所受重伤,才急急回宫。要不然邝毓谋反的罪名早就大街小巷人尽皆知,也不会至今还没有在尸首上做文章。依梁王性子,烧山那么大的阵仗,他但凡可以,都一定会在现场看着,感受那些生命的尖叫,呼救,亲眼观赏生命消逝前的经历的折磨。
梁王没死,她恨。但好歹他受了伤,给了她一个喘息调度的机会。
“侬语,唐首领。”她交代,“你俩速去准备几块牌匾。”她招手让他们附耳细听,完了之后再嘱咐,“一块带回,另外两块分别去庄里和苏府,给换上。”
“夫人,”唐慕枫有些犹疑,主要怕他和侬语不在,没人护着这一院子的人,“咱们手里护卫都负了伤,恐怕……”
“你莫怕邝府失守。”她看出唐慕枫的担忧,便说,“你俩且留下,待我清了门户,再走不迟。”
说话的档口,樱草就被带了过来。她整个人灰头土脸,也是随着大伙儿匆匆撤庄,本想找机会溜走,但她只知春沐园暗道,外边又激战正酣,便不敢随意走动,就想着之后再趁人多的时候出逃,不想姜玲珑就来。本当是夫人一无所知,她也没有察觉到危机,还想着迟会儿收拾些盘缠再走不迟。
可当她被带去姜玲珑面前时,才觉得事情不对劲。
她这个夫人鹿眼含水,人傻乎乎不算,心再慈不过,而眼前这位静坐在院中,不辨喜怒的人,却让人不由心悸。像是披着姜玲珑皮囊的另一个人。
“你若没做亏心事,怕我作甚。”她还未施礼,姜玲珑先开口,语气平淡,神色平静,却说得她脚下一软,咚地跪地,却听姜玲珑又说,“怎么?宫里出来的人,就这点出息?”她目光缓缓在樱草身上游移,从上到下,盯得人发麻。
“冤,夫人冤枉啊!”她不知姜玲珑知道了多少,硬着头皮不认,“樱草不知您在说什么。”
“无妨,我今天也想把话说清,好让你走的明白。”她慢条斯理,好让所有人都能听清,“你为芙蕖公主卖命,换了厨房餐单诱我中三道迷魂散,再给榴桦看了好物,让她着急找橙月邀功,借此支开橙月,好让我在坠水之际无人察觉施救。之后又为梁王眼线,在曌王送来的锦盒里下蛊,让我中蛊在前,意图挑拨邝毓同曌王关系在后。如今,又将春沐园的暗道地图给了梁王,好让他提前部署,残害庄人。我问你樱草,你来邝府年岁颇久,和下人们日日相处,要如何才能忍心下得了这般狠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