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这一件事？”景霆曜有些疑惑。
他虽然不是专业医生，但也知道像齐宛然这种程度的心理疾病的诱因不应该这么简单，肯定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存在。
果不其然，齐宛然又添了一句：“可能还有孤儿院时期的阴影吧。”
景霆曜挑了挑眉，用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那个时候景城的孤儿院还没有发展成现在这么正规，更别提里面的老师能有多好的性子了。他们只要保证我们还活着就行。”齐宛然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太愉快的经历。
“我和你说过的，孤儿院里我总是受欺负，所以喜欢哭。老师就会把我关在小黑屋里，以示惩罚。”她顿了顿，“小黑屋很潮很闷，时间久了就会透不过气来。”
“尤其是夏天的时候，里面一股霉味，墙上还会有蜘蛛，角落里有一窝蟑螂。真的是一窝，气味很难闻。”齐宛然现在想想都有些作呕。
景霆曜察觉出对方的情绪不太好，赶忙打住了这个话题，“我知道了。”
齐宛然没再说话，重新缩回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安静的看着景霆曜。
时间已经不早了，齐宛然还需要休息，景霆曜交代了两句就准备离开。
“别。”齐宛然攥着被角，“我有点儿怕，今晚你能在这儿陪我吗？”
景霆曜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之前旅游的时候嗷嗷叫着要分房睡的人是谁？更别提病房里只有一张床了。
齐宛然指了指那个小沙发：“你将就一下吧。”
景霆曜：“……”
——
次日一早，景霆曜从医院出来后直接去了公司。
助理看着自家总裁那略微有些褶皱的衬衫发愣。
景霆曜这么极其注重仪表的人怎么会忍受得了衬衫皱着就出门呢？嘶……胸前那块儿是口水印吗？
“给我找个人，傅峙杉的女秘书，叫什么倩倩，然后把人带过来。”景霆曜冷着脸吩咐道。
“是。”助理恭敬的朝人行了个礼，他犹豫了一下，“需要帮您带套衣服回来吗？”
景霆曜一愣，随后眯缝儿了一下眼。
助理：“……”
溜了溜了，小命要紧。
与此同时，倩倩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提醒她有快递需要下楼签收。
倩倩不疑有他，站在楼道里寻找快递员的身影。突然，她被人从后面用一块儿布捂住了嘴巴，头上还套了臭烘烘的麻袋，不等她有什么反抗，就觉得脖颈处挨了一记，昏过去了。
等倩倩重新有意识的时候，她只觉得头很痛，强烈的阳光让她睁不开眼，眼皮上一片通红。像是有什么人站在她面前，身材欣长，极具压迫感。
随后，她被人泼了一杯冷透的茶水，彻底清醒过来。
倩倩这才看清，面前的人是景霆曜。对方的眸子里夹着冷意，看她的眼神就跟在看一块儿案板上的猪肉一样，没什么区别。她本能的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被人用麻绳绑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
实打实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昨晚在宴会厅上，你做了什么？”景霆曜的眼中划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我什、什么都没做……”倩倩整个人抖得跟个筛糠似的。
“你在害怕？怕什么呢？怕我杀了你吗？”景霆曜讥讽的笑起来，“你昨晚怎么没想到后果呢？”
她的头发乱得不成样子，衣服上还沾着猪糠——刚才那个套头的麻袋是用来装猪饲料的。她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脸上的妆容全部哭花了，这会儿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哪儿还有一点大集团秘书的模样？
倩倩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拼命的摇着头，央求景霆曜高抬贵手放她一马，“景少，我求您放过我吧，我也是年轻气盛，做事冲动，真的没想招惹您啊！”
“没想招惹我，就把念头起在了我老婆身上，柿子挑软的捏，是这个意思吗？”景霆曜的话说得慢条斯理，但在倩倩听来，这无异于是催命符。
“我不是这个意思！”倩倩毫无形象的哭喊着，“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也不想对齐宛然做什么的，我真的是被逼无奈的。”
景霆曜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你得解释是没有意义的，只能浪费我的时间。”
他好整以暇的朝助理扬了扬下巴，“把她带下去，怎么处理随你们想了。”
这话一出，倩倩的五官都快扭曲在一起了。
自己要是让这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随心处置，那后果还不是可想而知？她必须要在被拖出办公室的这一小段距离里进行自救。
她在心里疯狂的想着自救的方法，冷汗直往下掉。
于是，倩倩终于交代了老底，她大喊道：“是傅峙杉让我这么做的！都是他的主意，我只是个打工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情急之下，倩倩也不叫什么傅总了，直呼全名。
总算是逼问出来了。
景霆曜用眼神示意他们把人放下。
倩倩见这招有用，这会儿连家底恨不得都给兜出来，她忙不迭时的说道：“是傅总对当初的事情耿耿于怀，决定用晚宴的机会给齐宛然一个教训，所以他让我配合他。”
景霆曜眯缝儿了一下眼，“你们的那场所谓的交易只是一出戏？”
“是的，就是为了引起齐宛然的注意。”倩倩的语速又急又快，“我太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为了伸张正义，很多时候都会弃自己的安危不顾。我故意把她引到洗手间里去弄晕她，然后又把她拖进了杂物间。”
“以前跟齐宛然共事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很怕黑，所以才……”倩倩小心翼翼的看了景霆曜一眼，“其实我也没想把她怎么样的，就是吓唬她一下。”
“那个男的又是怎么回事？”景霆曜冷冷的问道。
“是傅总买通的一个服务生，他本来就在酒店里任职，出入都很方便，也不容易被发现。”倩倩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