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老人倒也没有精力去说些什么“过誉了”或者“无妨”之类的谦词,只是点头应承了一番,便开始把脉。少年则是心中腹诽,哪个天杀不要脸的说我师父是那纨绔子弟请来的神医,真该扇他几嘴巴子。我师父,是自己自个儿奔走千里而来,从来就没有人请。
“师父这么多人,咱救得过来吗?”江城子望着来福客栈外比肩擦踵的人群,心中忧虑道。
“少言勤行,能救一人是一人。拿笔,研磨。”一向面如平湖的师父见着这番光景,表情也开始严肃起来了。
少年正在一旁专心致志为师父抄方捡药,忙得不得开交时,突然,昨日那胆大包天的盗贼竟从人流中挤了出来,怀中夹着一本私镌书籍有恃无恐地进入店中,明显是有备而来。
本以为妇人见到这无赖少年会大发雷霆时,没想到竟是一把将少年从门槛边拉到后院,责怪他不要命了,竟往疠疫人群中钻。他若是出了啥事,那一向老实本分,里里外外都不曾得罪过人的陆老头岂不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陆文平展颜一笑:“徐二娘,我这不是来还昨日的饭钱吗?”妇人这一月来,客栈虽然频频遭到毒手,特别是酒,缺斤少两得尤为多。如今这罪魁祸首却在自个面前谈笑风生,可却出人意料地没发出脾气来。
“又想用你从书文上学的‘厨道’来诓骗我家男人?”妇人冷冷笑道。
陆文平仅是奸笑着回应了句:“可不是?”便叫上男人上了楼去。男人不知所措下也只是对着妇人赧然一笑随即跟上楼去,大字不识的男人上楼听陆文平说书上的“厨道”了。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的光景,两人貌似相谈甚欢,勾肩搭背地从楼上走了下来。男人畅怀笑说道:“枉活了四十有二,受教受教啊。”在旁的陆文平则是潇洒一笑置之。
刚下楼来,男人便被妇人拉到一边窃窃私语。
“他一说,你就能懂?”
“绘声绘色的,感觉身临其境,俺想不懂也难啊。”
妇人望着这一月来厨艺不见长,床上功夫却突飞猛进的汉子,莞尔一笑,家里这憨厚老实的男人,无论“厨道”如何,有些道啊,自家男人看来是真的悟了。
打记事起就跟着师父在老家走街串巷为人开方的江城子也没见过病患多如牛毛的场面,只得一笔一笔写着方子。师父忙活一上午,才堪堪让人群不至于接踵而至。
临近正午,一位抱着破布襁褓的柔弱女子,好不容易从渐少的人流中奋力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