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师爷在兴元府,也是一个积年的老吏,为人颇为厚道,刑名钱粮,甚是熟稔。这兴元府的历任府尹,虽然都会带自家心腹主导府务,但毕竟都是新手,一时间难以措手,况且而今武夫主政,这带来的人大多粗鄙无文,政务上更是一窍不通,只知道搜刮。故而这日常杂务,还真离不开这些熟手帮忙打点。老夫子虽不受重视,好歹也能混口饭吃。
王宗诘喝骂,那老夫子心里也是愤恨,暗骂:“粗鄙武夫,不知道好歹!”只是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上前禀报:“禀大帅,是三泉县呈文。”说着,将公文大声念了出来。
王宗诘还没听完,已经跳了起来,喝道:“什么,押送华家的军兵全军覆没?”
师爷回道:“三泉县是如此说的!”
“华家老小被人救了?”
“呈文说,现场不见华家老小踪迹,推断该是如此!”
“何人所为?”
师爷展开后页,恭声回道:“三泉县说,那救人的,服装整齐,兵刃皆同,战力凶悍,该当是军中精锐所扮!三泉县说,因职小力薄,又事涉大军,还望大帅给做主彻查。”
“好大的狗胆!”王宗诘气的暴跳怒骂,想起华洪手下那帮偏裨将校,当初对自己这个副帅可是不大看在眼里。除了华洪,别人说话,大都是阳奉阴违。而今竟然敢动用军士,劫了华家老小,这不但是不把蜀王放在眼里,不把自己这个当家大帅放在眼里,简直就是公然对抗王法,迹近造反。
王宗诘暴走了两圈,连胜呼喝:“来人!左右何在?”
厅外侍卫的亲军,听大帅呼喝,顿时进来十几个,道:“请大帅吩咐!”
王宗播在旁边,听了师爷禀报,心里也是大惊不已,暗自琢磨,冷眼旁观。等王宗诘叫人进来,才慌忙说道:“且慢,大帅且慢。”
王宗诘正要吩咐,听王宗播阻拦,奇道:“贤弟又和话说?”
王宗播问道:“大帅呼叫左右,该是何意?”
王宗诘道:“何意?华家被救,此事甚大,既是军兵所为,本帅自然要派人彻查,所有嫌疑人等,一律拿问!岂能让贼子得逞!”
王宗播道:“大帅稍候片刻,末将有话要禀明大帅。”
王宗诘急道:“贤弟有话尽管说。”
王宗播扭头看看在座的人,却是低头拱手不语。王宗诘虽感不耐,但看王宗播恭敬,也就挥挥手,道:“左右俱都退下。”
手下人得令,都躬身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