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子芊勉强挤出了点笑容,紧接着低垂眉眼,为枕在自己膝上的沈灵秋梳理鬓发,轻声说道:“有劳先生费心了,我…很好。”
见她嘴硬,苏异只能不讲理道:“外面的那位大师阅人无数,他说你有心事,那你就一定是有心事。”
尹子芊愣了片刻,随即不知从哪得来了勇气,蓦地仰头,说道:“敢问先生与西域拜火神教是什么关系?这次带人大闹泰安宫,毁了诸多神殿,可是受了西域人的指使?”
苏异一时无言,心道确实有些考虑不周,没想到竟连她也一起骗倒了,思绪竟越跑越偏。
少女的家国情怀很简单,对于是非的分辨也很直接,看到什么便是什么。在她看来,俞南舟之流毁了庇佑子民的神宫,那就是妥妥的坏人。
更何况,这一次还是她亲身将人领进了神殿,自认是带路的帮凶之一后,心里头更是愧疚自责不已。
苏异忽然发觉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变得不再纯粹了。
少女身上的那种青涩单纯,和浅显的认知,他并不认同,但却没有因此而心生不屑与轻视,反是有些…怀念。
就如同儿时的玩具对于长大后的自己来说,一定是幼稚无趣的,但那并不妨碍睹物思旧,不会改变自己对那孩提生活的思忆。
见苏异不说话,尹子芊只当他是心虚了,便又说道:“或许是我的道与先生不同,不能相为谋,这回…便算是报达先生的恩情吧。”
苏异心想你才这般年纪,又怎会明白自己那所谓的“道”在何处。
他苦笑一声,随即求助起苦榆,问道:“大师觉得我该怎么办才好?”
大师只是假寐,声音过耳虽如云烟不留痕迹,却有印象,需要他记起来时,就能记起来。
苦榆缓缓睁开了眼睛,开口说道:“曾闻坐地佛苦修时,行至一山间,就地坐禅。山中有新苗出芽,得佛陀神力灌溉,日长三寸。次月初苗主巡山,察觉新苗长势骇人,遂奉之为神树。但见树下有老僧入定,恐其惊扰神树,便请佛陀移步家中作客。”
“苗主儿女听闻此事,纷纷争去看那神树,树上所结之果又被奉作神果,遭人哄抢。争吵不休,众儿女着手谈起了父亲百年之后神树的归属之疑,苗主大怒下急火攻心,一夜间病入膏肓。”
苏异一时不明白,心想我问的是尹子芊这少女的问题该如何解决,你却说起了佛陀的往事,便道:“大师讲的这个故事,似乎和我所问之事没有多大关系?”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