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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谢珉行起初大惊,后来慢慢冷静下来。
胡三的话虽然颠三倒四,但是他还是听了个大概。
自从唐忱柔回来之后,从来没有醒来过,可是只有谢珉行知道,唐忱柔就在昨天晚上,醒来过。
因为唐忱柔来看过他。
起初他以为是胡三来送饭了,他身体越发沉重,便也懒得动,也不抬头,只低声唤了一句,“放那里吧,我不是很想进食。”
按照胡三那磕巴聒噪的性子,一定已经冒出一长溜的闲话来了,用三十六种方法论证不吃饭是不对的。可是窗户外面却静的可怕,连雪粒拍打窗沿的声音也听得分明。
天地寂然。
谢珉行觉得奇怪,便起身去看窗前是什么情况,却忽然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算不上明媚,可是盛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恸然。
谢珉行一起身,身形全然暴露在夜光下,那臃肿隆起的腹部更是藏不住,他又羞又愧,下意识去藏匿身形,可是已经来不及——他是一个怪物,他师姐看到了。
他讷讷无言,不知道怎么跟他师姐解释,只好努力扯出一个笑来,可是没有用了,他总是笑嘻嘻的师姐,天不怕地不怕的师姐,连错骨分筋都不肯哼一声的师姐,竟然在哭。
“师姐……”
“阿珉,告诉我,你的肚子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珉行当然不会说,这是他最深的秘密,他不说,那个人依旧会是侠义无双的宛陵公子,他是个怪物,可是他不是。
见谢珉行沉默不语,唐忱柔握了他过分消瘦的手,道,“阿珉,你不说……我自然也逼不了你。”她是个女子,尚且不能启齿这样的事,何况阿珉堂堂男儿,“只是,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教过你什么吗?”
谢珉行点点头,“记得,受了别人的欺负,要反抗,哪怕对方强大可怖,也要反抗。”
他当然记得进白鹿门后,师姐教会他的第一件事,长期的胡荻奴生涯让他生性不敢说不字,挨了师兄弟的欺负,饭碗里被放了虫子,裤子被剪出了一个大洞,他都从来不说不字,然后,还是少女的唐忱柔看到了他,他是一只拔了刺折了骨却非要顶天立地的魂,脆生生的,只是在虚张声势,孤高又无用。
然后,那个少女教他第一次举起反抗的拳头。
那个少女把脊梁骨和刺重新安到了那个小孩身上,后来,他成了知寒客。
“我听到了一些流言,但是,阿珉,你不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