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他半条命,他可不敢再乱来。更何况他不喜欢宁梧这一挂的,他……算了,当下任务缠身,得分清孰轻孰重。
“我来送你。”郭林低头,眼睛虚望着马身,“早先就该猜到你们要做什么。”他自讽地笑了笑,“我真是傻。”
“已经见过,赶紧回去吧。”宁梧冷漠道,“咱们共事一主,各司其职,哪来那么多伤感之言?”
郭林不肯走,只轻夹马腹,默默与宁梧并肩前行。
“郭林,你们那地道能不能快点挖?”宁梧抢白道,“老说自己以前做工事时是一把好手,我怎么没瞧出来?”
郭林还是不反驳,又随宁梧走出一截子路,再往前去,就要离开锦县地界。
“要活着回来。”郭林敦朴地说,旋即,调转马头,打马离去。
范星舒挠了挠头,正欲过来打探二三,却听宁梧厉声斥道:“闭嘴,不许问!”
宁梧没有回头,没有去看郭林一眼,只狠狠踹动身下壮马,与郭林背道而驰。
安睿在霹雳堂前,喂着臂膀上的海东青。隋御走过来时,是这猛鹰率先察觉到的。它张开巨大的翅膀抖了抖,一下子扑到隋御肩头。
隋御眸色神敛,与近在咫尺的猛鹰相互对视。斯须,猛鹰缩回脖颈,似讨好地在隋御下颚上蹭了蹭。
安睿放走它,垂立回隋御跟前,说:“侯爷,星舒离开前,已与属下打过招呼。”
“郭林不在屋中?”
“郭将好像去了后山。”
隋御颔首,沉着道:“按说这件事郭林比你更适合。但他在明处,谁人都知道他是我的人,行动掣肘。”
“属下明白。”
隋御低垂眼睑,道:“我理应等星舒他们搞到钱后再动手。但侯府情况不容乐观,我不仅需要钱,还需要人。”
“这件事侯爷既交给我去办,我必竭尽全力。”安睿起首往庭院外望去,“‘隋御’这块招牌竖起来,会令很多人心之所向。”
“那是以前。”隋御自嘲道,“如今,我只是一介废人。”
“安睿来府时间虽短,但也看出侯爷怀揣鸿鹄之志。”
“只是不想再为鱼肉而已。”隋御抬臂按了按他的肩膀,“你是光白看中的人,于我就是兄弟。准备一下,及早启程。我身边再无长物……”
隋御自腰间解下一条发旧的腰带,有些惭愧地交到安睿手中。
“这是在漠州时的旧物,跟过我的人自会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