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下人遵意去了,王夫人却再不能和凤染相谈下去。
凤染瞧得出她很心焦,立在她身侧,缓声说:“姐姐不必多虑,夏九不过是有病乱投医罢了。”
王夫人倏地睁眼瞪向她,就差把那句“是不是你干的?”说出口了。
凤染会意,挺直了腰身,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把事情做的太绝,就是不给自己留后路。我们和夏家还没有那么大的仇恨,有些事可为,有些事却不可为。”
王夫人深深地呼了口气,一手抚着心窝,一手强撑住桌面。
外面的叫喊声仍持续不断地传进来,夏九是铁了心要在这儿磨到底。
凤染朝房门前走去几步,侧耳倾听夏九所喊出的话语。须臾,方道:“我原本可以不过来,这层窗户纸不需要捅破,跟姐姐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地挺着,才是我最该选择的方式。”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王夫人捂住一边耳朵,那传来的阵阵叫喊,像是从四面八方刺入她的耳际里。
“姐姐待我很好。”凤染侧眸,冲王夫人柔柔一笑。
“你们侯府……老爷他……夏家这……”王夫人拿捏不好尺度,她实在不清楚哪些话该问,哪些话不该问。
“对侯府有恩的人,侯府自不会忘却。”凤染别有深意地说道。
听到凤染这么说,王夫人悬着的心终放下一半。
外面的叫喊声渐渐弱了,一个侍女又急急地跑进来回话。那夏九已被知县府的人给撵出一射地之外,可她还没有掉头离开。
“真瞧不出夏九竟有这翻毅力。”
王夫人的身子发虚,不得不坐回圈椅上缓歇。她胡乱摸起手边凉茶,似压惊般饮下一大口。
“还算是个好女儿。”凤染顿首应道。
她向外唤了声,邓媳妇儿和宁梧便迅速赶进来为凤染披衣。凤染一壁整理衣衫,一壁对王夫人说:“我也该走了。”
“妹妹!”
“回头替我跟苗大人带个话吧,侯府能有今日,多谢苗大人在明里暗里的帮衬。建晟侯府感激不尽。”
言罢,凤染被宁梧搀扶着迈出房门。
王夫人紧跟着走出来相送,凤染侧头笑道:“姐姐快回去吧,待哪天天气好,我再来瞧姐姐。”
王夫人愣怔半日,喃喃地说:“你以后还会来我们府上?”
“当然,除非姐姐不给我开门,也把我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