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星舒收剑入鞘,一手扯过打斗中松散下来的帕头。如瀑似的长发没了绑束,被寒风吹拂的凌乱飘逸。他眼尾扫过那支滑落出来的火烛,不禁叹笑一声:“夫人这谎话说的太逼真,我差一点就要信了。”
“星舒,你立刻去通知康镇,责问他到底是怎么把守驿馆的!”
“夫人,要让这东野国后走出锦县境内么?我只怕她没死在咱们手里,也要被同伴给暗杀掉。到时候东野再把这笔账算到北黎头上可就不好办了。”范星舒趋身向前,伸臂按住帷幕,对拱厢里的凤染道。
“狄真是拿凌仙儿作饵钓鱼,他一日没亲眼见到凌澈和凌恬儿的尸身,凌仙儿就不会有生命危险。杀了国后再嫁祸给北黎?狄真不敢这么做。没坐上国主之位时,都嚷嚷着要和北黎决裂开打。可他现在坐了上来,就该感同身受凌澈当初的艰难处境。”
之前,郎雀为侯卿尘分析过东野这些年的变化和局势,没有谁比郎雀更了解东野的根本民生。别看他年岁不大,但他是从父亲手里接过的官职,他们郎家已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几十年。
郎雀的父亲是最早提出要向北黎全面学习的大臣,郎雀一方面受父亲熏染,一方面也是在东野各郡中实地考察过。正因如此,他知道东野落后的真正原因,也知道东野和北黎之间到底相差多少距离。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不单单是拼哪方兵力更足,哪方将士更勇猛,还得有足够的钱粮作为支柱。
丹郡为支撑狄真上位,已花费不少财力,估计狄氏一族怎么也没想到,东野的国库那么捉襟见肘。这个时候不稳定朝堂上下,却要和北黎公开反目?狄真不会那么莽撞,他能算得过来这笔账。
但是让凌仙儿就这么隐藏身份,在北黎地界上各处游荡到底不是回事。凤染思量须臾,说:“不过让康镇想个法子,把凌仙儿送回东野那边更为稳妥。”
于是,范星舒连夜去给康镇报信儿,回到府中的凤染亦无法安然入睡。
“东野真是不安生,一年闹一回,咱们侯府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郭林扶刀立在凤染对面,口里不住地叫骂。
宁梧瞅了瞅郭林,他今天没有带领家将们冲出去帮忙已是谢天谢地。郭林察觉到宁梧那扎人般的目光,不知怎地竟开始底气不足,降低了嗓门道:“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啥?我哪里有说错吗?”
“叫兄弟们打起精神,今晚辛苦点。尤其是不能让凌恬儿他们知道这件事。”宁梧叮嘱道,“侯爷交代给你的任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