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远了,我想不起来。”
“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忘记了。”
“那你哪年生的你总知道。”
“嗯......我连近些的事情都忘了,怎会记得出生时那更远的事情?”
“嗯......不对,你曾说过许多次你就是我。”
“对啊。”
“那你该是与我一同生的。”
“当然。”
“可我才十几岁。”
“......”
“怎么不说话?”
“有人说过你十几岁么?你忘了你在那极西的虚无中见过什么了么?”
张天生突然站住,心中炸开了滚滚天雷。
“你是说......”他怔怔地说。
“你见过的,都是真实的东西,我过后才想起。”
每每在黑暗中,总有人讲述一些曲折离奇又荒诞不经的故事。
听众会在故事结束后拍手叫好,一饮而尽面前杯中茶水,然后拂袖而去。
一觉醒来,什么都忘了。
但有些故事是独独讲给某个人听的。
那是耳提面命的深刻。
不能忘怀的,又蚀刻入骨。
他翻阅记忆,眼见着天地间的万物,眼见着向他挥手的小松鼠。
随风摆动的小草,努力前行的石头。
还有那有着心脏的火山。
还有一只猴子。
还有......什么都不见的黑。
都是真的么?
他竟不怀疑。
“比久远更久远的东西,并不深刻吧?”心中的声音问。
“不深刻么......我倒觉得历历在目。”
“那是你又经了一遍,就再难忘了,但若再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你仍是会忘记,时间可以磨灭一切的痕迹。”
“你说的久远,究竟有多久?”
“啊......反正就是很久,千百个物种从无到有的那么久。”
“那还真的挺久。”
“是的......”
张天生又重新向前走。
前方的道路中间有个人。
那人坐着轮椅,但就那样大摇大摆地停在路的中央。
若是在白天,这个人恐怕会被人骂得狗血喷头。
但是现在,整条街上就只有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