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卑不亢,大有君子谦和,不与旁人计较的意思,陈微之定睛望了望考官席,断定里面有人,才冷笑道:“往后?品行不端你哪儿来的往后?方才便因德行之事,逐出陆孺,果然是陆家子弟好本事,你也要来试一试院律?”
连珠炮的问题,将她怼得可以,陆璇寻思着多亏前世自己是实干派,不然光凭陈微之三寸不烂之舌,还有这头头是道的律条,她便不可能官居其上。
“贡生被人算计,方无可奈何,会试时日不多,贡生自当好好答卷,不负大人信任。”
她说完就想走,陈微之却要刨根究底,说到底他们文官就是这性子。
陆璇故意先谢过他,这样最起码陈微之不会将她逐出广元院,其他的问责便问责。
因为她觉得,上面那位不会丢下她不管。
“一码归一码,被算计是陆孺有愧于你,如今你宽衣于考官眼前,至其他贡生于何地?会试,不是你三天大渔两天晒网,找个贵人——”
“如何,本王这等贵人,不行?”
还真是这位爷。
便是严苛如陈微之,也不可遏制地颤了下。
陆璇不知当哭当笑,这么一来,她考官面前宽衣,不就实锤了吗?
那方才她脸不红心不跳,义正言辞装作翩翩公子的戏码,不就要被陈微之,加上条“虚伪”的罪名吗?
“大人刚来吧?方才帘内灯火全无,大人快把灯点上,大人……没看到什么吧?”
她暗指自己宽衣一事,只要那位爷说,没看到,那么此时便可告一段落。
至于陈微之,信便信,不信也罢。
顾垣礼好笑着陆璇的小聪明,勾了勾嘴角,依言点上了灯,淡淡地道:“本王该看到什么?”
陆璇心中十分受用,笑眯眯地朝陈微之弯了弯腰,道:“您也听到了,这位贵人确是刚来,并非我二人提前在此,贡生进来心力憔悴,又遭女衣侮辱,行为有差,烦您海涵。”
她不指望他相信,反正贵人都出声了,海涵不海涵,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陈微之心中疑虑,见陆璇面色苍白,确是心力憔悴,陆璇做戏做到底,便拂袖轻咳两声,冷风一吹,身段瘦弱,实在悲凉。
也不是要为难谁,都是为国效力,陈微之摆摆手叫他回房。陆璇见终于敷衍过去,又想起自己是去领哺食的……
完了,晚饭没了。
她咬牙装恭敬谦和,心里早将陈微之恨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