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许就没相信她有兵符,只是想确认有没有在淳于嘉的身上而已。信物之所以为信物,是建立在一定的秩序之内的,既然熙朝及熙朝以前的秩序已经被打破了,那以前信物在雍朝的秩序里又有何价值?赵氏想要找回兵符,就好比曹丕要刘协写禅位国书,司马氏又逼曹氏写禅位国书一样,只是想要体面一些罢了。
但赵欢要的不只是体面。雍朝才立国二十一年,兵符的影响力仍旧很大,所以,他需要找回来巩固赵氏的江山。也因如此,淳于念相信他绝不会就真的如那日所说,任由她拿着那东西要挟自己,他必定安排更多的人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伺机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更何况那日为了取得他的信任,已经说出宫中有人了。外祖父是自己唯一的退路,她断不可像以前那般,由王辰李炼传信。
她将信烧掉,面色沉静,“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再联系王辰李炼,宫中的眼睛多得很。”
南星说了一声是,想了想又笑着说:“我还以为,主子您真的对他动心了呢!”
闻言,淳于念不由笑了起来,“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则性命堪忧。”
她想,她与赵欢恐怕永不可能真正的坦诚相待。他是赵氏的皇帝,她是淳于氏的女儿,注定了水火不容。更何况人心是会变的,今日如此今年如此,明日明年又会如何?
……
虽说北方春晚,但天气倒也回暖了许多,淳于念的身子也跟着慢慢好了起来,不好的是吃药比吃饭要多。
这日,太医院派人来请平安脉,原本是寻常的事,但当看见来请脉的太医时,淳于念还是惊讶了一下。
“请皇后安。”
他看着一身浅紫色官服的欧阳羽愣了一下,“怎么是你?”
“承蒙陛下抬爱,让臣供职于太医院,为陛下与娘娘效犬马之劳。”他语气平静,听不出半分喜或不喜。
淳于念微微皱眉,她并不觉得欧阳羽是愿意待在皇权之下的人,更何况,欧阳氏的人就算为官,也不可能屈尊于太医院,哪怕他能活死人肉白骨。
“赐座。”
“谢娘娘。”
欧阳羽起身,一丝不苟地取出脉枕、丝巾,细细地为她诊脉。
“娘娘脉象平和,身子已渐渐恢复了,记得按时服药,臣再给您加几味滋补气血的药材进去。”
“多谢大人。”
欧阳羽笑了笑,收起东西准备告退。
“天气尚且寒冷,大人留下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