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烈火之中,就算是纸化为了灰烬,依旧能够另寻一处宿体存活,无非是那道符印,只要找到那道符印摧毁了便可以结束这一切,凌云很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符印,是那纸道人存活的根基,是他能够作乱的一切来源。
灵气在身体周天循环,那符印并非特别存在,不过是一丝灵气所护住的鬼画符,可以留痕迹在纸上,也可以刻在石头上,几个不规则的曲线组成了一幅诡异的图形画,令人沉迷的纸上灵阵。
灵气快速地通行过身体的每一处,终于在一根白骨上发现了异样的黄色金字,全是金粉所刻,斜斜歪歪的笔迹,却源源不断地散出金色的光芒,是那纸道人所有力量的源泉之所在——符印!
纸道人心知不妙,可是全身都已经被困住,动弹不得,他又能做什么挣扎,只在眼中流露出凶狠的神色,好像在说:“等我本体来收拾你,臭小子!”
垂死之人,还能如此目露凶光,毫无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见傀儡附身的纸道人,早已是鹤仙人那最暴戾一面的分出,完全没有一丝回转的可能。
自始至终,凌云从未去看那死鱼眼的凶狠眼神,因为每一眼都只想将他眼珠子抠出来,明明是个半截入土的老头,非要时时露出杀人的眼神,真是越老越恶,这时也忍着对视那死鱼眼的冲动,狠狠地将那体内的灵气幻化成一把小小的匕首,在骨头上刮了两下,除掉了那个金粉雕刻而出的符印。
金色符印被刮成了一撮金粉,融入了油腻粘稠的血液之中,随着金色光芒的消失,纸道人彻底告别了这个世界。
而沉睡的江佑胥本体元神,在刮骨般的巨大痛苦之中,一下子惊醒,痛得尖叫起来,声音几乎要掀翻了宫殿的穹顶。
“妈呀……我的妈呀……痛死我了!”江佑胥痛叫不止。
凌云本想一剑了结了他,这痛叫之声实在是几欲刺穿耳膜,但是强忍着这一剑刺出的冲动,毕竟他是阳灵绫的死敌,还是交给阳灵绫处置最好,无论让他怎样死去,都由她来决定。
那道金粉并非普普通通的金子,而是淬了十年剧毒的金粉,上面每一粒微小的金粉,拿出来都可以毒死一头大象,如此多的金粉,在江佑胥的体内随着血液到处流淌,让他一时寒冷至极,一时火热如灼,加上那骨头上被刮了一剑的痛楚,整个人几乎痛得昏厥。
轮番痛苦的折磨,让江佑胥不停地在地上打滚、挣扎、跳跃、撞地,叫得嗓子几乎都要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