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燕泽银把徐墨卿引到关雎阁来。这关雎阁是在燕宅的二进院西厢,对面东厢便是燕归岚住的甘棠轩,正房则是燕宅的正大厅。
一行人入了垂花门走进关雎阁庭院,迎面吹来阵阵扑鼻的槐花香气。暮春时节,春意盎然。
关雎阁虽小,但静谧有韵。几棵高大的杨树、槐树衬托着它,使它更加有曲径通幽之感。
“因我是男眷,原是要在后院儿住的。我天性好动,去了后院恐出入不便,这才央求主母把我安置到这里来。关雎阁虽离正大厅较近,但月洞穿堂都开在东厢那边,关雎阁还是很封闭的。”燕泽银为徐墨卿讲述道。
小璞、小石跟在前后忙碌,不多时已把早膳摆在关雎阁的厅内。小石机灵地走上桌边,“泽主,夫郎爷,您二位慢慢用着,小的邀秋官儿童官儿去耳房里歇歇?”
燕泽银朝小石的身后敲打一下,宠笑道:“猴儿崽子!莫要怠慢了人家!”
“你们去吧!”徐墨卿顺势道。
随即四仆人退出内阁,燕泽银自然地为徐墨卿舀了碗稀粥,“姐夫,你慢用。”
徐墨卿谢过他食了几口,终忍不住问道:“泽儿,木李楼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看来我长姐是半点都未向你透露。”燕泽银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家主母为着我们这一家子鞠躬尽瘁,年近四十还未娶夫,唯有一癖好——好养面首。”
徐墨卿强咽下口中含着的稀粥,“我一直以为主母她是……”
“我们燕宅人或许什么秘密都守不住,唯有这件事我们上下齐心从不向外透露半个字。故谁人都以为燕家主母是早年丧夫而已。”
“主母她还是可以娶纳的啊?”
“不然,我们家主母只喜爱美艳男郎,且从不长久,之前与那慕家三郎倒是相处很久,闹得沸沸扬扬,最后还不是被那新哥儿给截了胡。”
“什么?”
“哎!姐夫你怎么还不明白?我姨母房里藏着个男郎,昨晚夕应是折腾多时,今早没起得来床,这才把请安的众人打发散了。”
徐墨卿想起三月前他私会慕辰,慕辰只肯说他与燕家主母断了情分,却不曾讲燕家人一句是非。此刻想来,他还当真是个义气男郎。
“那如今主母房里留的是哪来的新哥儿?”
“他不是京都人士,我长姐侧面探了探,只知他无父无母无根基,也不是勾栏里的男子。是我家主母去寒武寺祈福时遇见的皈依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