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命中注定地抬起头,远远的,深深的,看进了言式的双眼。
言式就在他那么近的地方,近的能一眼看到却又触手不及,黑色的领口翻着,微风卷着山茶香抚摸他的额发,卧室暖色的碎光打在他半张脸,那双浅淡的,浮冰的眸子,从没像此刻那样潋滟过。
蒋承泽的胸口无端的,蓦然的开始疼痛起来,疼过之后又是酸软,痛苦与快乐纠缠得不分彼此。
无可救药。
言式淡色的唇轻轻衔着最后一口雪茄,许久,缓缓吐出一口白烟来。
他奇迹一般的眸子就这么影影绰绰地藏进了一片灰白,接着他转身,抛下了遍地寂寞的花,一个茫然的男人,和一颗胡蹦乱跳的心。
隔日早上,言式在自己的门口发现了一株山茶。
蒋承泽此刻不在言家,昨夜他中了邪似的在花园站了大半夜,回过神来时,言式房间的灯都不知道灭了多久。
烦躁地搓了搓脸,蒋承泽没忘记正事。
他本来是要去送信的,到花圆哪是为了赏景,做给言式看罢了,想不到又出了这么个幺蛾子。
妈的,天都快亮了。
快步疾走着出了花园,脚步却突然被牵绊住,接着,蒋承泽幽灵附体般的后退几步,轻轻折下一株花,鬼使神差地放到了言式门口。
虽说这事情羞耻得让人恨不得一头撞死,但蒋承泽到底还是没把花捡回来。
他边唾弃着自己,边驱车,开往一个最近的据点。
Lostcity
失落之城酒吧。
像这种鱼龙混杂灯光暧昧环境吵闹的地方,是屡试不爽的交换地点。
不止是消息,还可以是药|物,肉|体,一个人的生命。
藏污纳垢的地方,只要有肮脏的金钱,你能满足你所有扭曲恶心的欲|望。
蒋承泽走进不规则形状的大门,警惕的扫视一周后,拉开了吧台前的椅子。
整个酒吧的装修风格抽象阴沉,墙面上是凹凸不平的几何形状,黑与灰,白与红,天蓝的底色上是橘红的污点,向日葵油画压着血花四溅的背景墙。
激烈的撞色,诡谲的图像,各种元素的混入,给人一种空间时间都扭曲了的错觉。
吧台内的调酒师穿着黑色的衬衫,低头询问。
蒋承泽看着他画着小丑妆容的脸,“DryMartini,please.”
干马丁尼,有名的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