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疯了,这一君二臣都疯了!
姜烁接过江孝忠递来的印玺和腰牌,踩着马镫跳上马,对着江寒松拱手道:“今日,江大人就当从来没有见过我,我也当从来没有见过江大人。也当我从没有说过这些豪言壮语,你们也当没有听过这番狂傲之词。这些话日后都会想起,但……现在不会。”
江寒松呆在原地,醒悟后也是苦涩一笑,躬身道:“臣记住了!”
“我先行一步!”姜烁点点头,不再回头,驾马朝着城郊的演武场奔袭而去。
直到马蹄声都消失不见后,江寒松才缓缓抬起头,只不过此时的他眼眶中的泪水已经消失不见,眼神也变得冷冽,他看向江孝忠冷声道:“今日我们谁也没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
江孝忠的眼神也变得冰冷,点头应声道:“明白!”
“我想只有死人才能做到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江孝忠扭过头,朝着看门的衙役咧嘴一笑。
他这笑容并没有让看门衙役感到任何的舒适,反而有种来自黄泉的冷彻,让他不寒而栗,他扑通一声跪在江孝忠的面前,哭着哀求道:“大人我保证什么都不会说的!”
“当真!?”江孝忠反问道。
衙役在地上连连磕着响头,哀声道:“当真,要是我有半分作假,我天打五雷轰!”
“既然如此,我便信你就是。”江孝忠点点头,走到衙役的身边搀扶起在跪在地上的衙役,边拉边说道:“你在我这儿也干了快有十年,我不信你也信这年份吧。”
衙役露出一抹劫后逃生的庆幸,可转瞬间,他微翘的嘴角浮现一抹血迹。
在他的心口赫然插着一柄通体乌黑的弯牙匕首,现在匕首只留了个刀把露在胸前。
衙役临死前眼中还是难以置信,不是说好放过他了?怎么还是杀了他?
“我信他,不信你!我信时间,不信人心!我信忠心耿耿之人,不信虚与委蛇之辈!”江孝忠贴着衙役地耳边低声道,说来说去,他还是不信眼前的衙役,哪怕这个衙役已经跟了他快有十年。
江寒松没有看向江孝忠方向,但也已经知道了那个衙役的下场,他只是看着天空,叹息道:“你我都老了,老到我俩杀人都要靠阴谋诡计了。”
“对啊,老了!”江孝忠甩干净手上的血迹,靠了过来,也是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言语中不外乎时光蹉跎的悲凉。
“想当年老子一杆钢枪挑了多少燕国将军。”
“得了吧,就你?要不是我给了打下手,你还能冲锋陷阵?”
“嘿,孝忠你是不是要挑我的刺!”
“我只是实话实说。”
两个老人就这样仰头看着天空,拌嘴中诉说着以前的丰功伟绩。
只不过这两道单薄的背影,看的人心中有些苦涩……
……
“来者何人?为何夜闯军营!”
“在下奉左冯翊江大人之令特来提兵!”得了那几样代表左冯翊身份的物件,姜烁自然也是要做点事情,马不停蹄地奔袭到军营中,拿着左冯翊腰牌和印玺就闯进了军营。
被人拦住后,姜烁也是跳下马,朝着里面冲去。时间紧迫,救人一事容不得耽搁!刚才他可没有耽误太长时间,他只是趁着时间的间隙给江寒松二人下了个誓言罢了。几句话的时间能耽搁多少时间?
但眼前的军营不一样,整兵,出兵可是会浪费不少时间的,姜烁可等不起这些时间!
“大人请跟我来,左翊卫大人在军营里等你!”
一番通报后,守门的小兵才回来见姜烁。
可此时的姜烁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我在江寒松那里都没有耗费这么多时间,在你这里还要耗费这么久?等你把兵给我时,我的人都死了!
“我就不去了!你就给你们左翊卫大人说,我借他手中的八百骁骑,用完便还!”姜烁没有跟着通报的人一同前去军营内部,而是急匆匆地呵斥道,说完便翻身骑上马,朝着军营中的骑兵营冲去。
“大人,这不和规矩啊!您可别为难我了!”小兵死死拽住姜烁的缰绳,靴子在路上划出一道深沟壑后才堪堪拉住了姜烁。
“规矩?左冯翊可在紧急时刻调动左翊卫三千精兵,我还没有调动过千怎么就不和规矩了?”姜烁甩开传令士兵,语气不善地问道。
传令小兵面色一僵,他没有料到姜烁要跟他谈这些,可他也是没了办法,只能在地上泼皮耍赖,“大人啊,我只是个大头兵不懂这些啊!”
“不懂,就让开!懂的人在你后面,你放开后,我带你去看懂的!”姜烁的面色已经阴沉似水,他的时间可不多,不能浪费在这个混人身上。
显然这个兵也已经是老油条了,还是死死不肯让开!
“让开!我最后说一遍!”姜烁拽进缰绳,朝着地上撒泼的士兵下了最后一道通牒。
“不让!”这老兵油子自然是不会让的,要是这兵没按照他家左翊卫大人的步骤来就被借走了,那最后遭殃的还是他。他宁愿惹了这个左冯翊府的大人,也不会惹自家大人。
远处一个虎背熊腰的雄壮汉子迎面走来,边走还边说道:“大人好大的威势啊!要是我家士兵不让,大人会如何?”
听着这大汉阴阳怪气的话语,姜烁也是被气乐了,“如何?改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按延误战机处置便是!”
话音刚落,刚刚还在地上打滚撒泼的兵油子也是站了起来,此时的他脸色也变得惨白,延误战机按大齐律例理应当斩!就刚才在地上撒泼就要判他死刑?
“呵?可现在燕国和齐国战事起了吗?他延误了战机?”虎背熊腰的汉子冷哼一声,狡辩道。
“燕齐互斗才能算作是战事?”姜烁也是冷笑一番,眼前的汉子想来是要保他手下那个老兵油子了,他也是冷笑道:“演兵练武也是战事,剿匪平乱也是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