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晚上还是来了消息——安澄是被丧铃吵醒的,她本就睡得不安稳,听见声音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守夜的慧心也一下子就坐起来了,“姑娘可被吓到了?”
一边说一边给安澄披上外衣,安澄心里有事,推了她一把,“衣服我自己穿,你快去看看,可是咱们听错了?”
正说着,素心和孙嬷嬷都过来了,“姑娘……二太太院子里的莲子姐姐来了。”
“说知道姑娘肯定醒了,叫姑娘别现在去,等那边收拾妥当了,叫您了您再去。”
让莲子去宜馨阁传那个话,沈氏也是有私心的,安滨安澄原就不算亲厚,便是亲兄长,安澄这个年纪,在没装殓之前也是不必去的,何况隔房?
等到了布置灵堂那一步再去也不失礼。
小孩儿魂不稳当,便是不被冲撞,看见现在安淇这样子也得被吓到。
实际上,连安淑,沈氏也不是很想她来的,可是人既然已经过来了,沈氏也不能赶她回去,毕竟安滨和安淑,是实打实十年的情分。
若是不让来,未免凉薄,再者……沈氏看在一旁抱着安滨快哭死的安淇,也是觉得这个大侄女儿身边得有个能听进去话的人劝着。
不然这一下,怕好好的姑娘要一蹶不振了。
出了这种事,魏氏是不中用的,刚刚就已经再次晕了过去,沈氏也不敢指望她,只嘱咐了她的丫鬟尤其是刘妈妈,好好看着,请了太医就抽不出身子过问了。
安滨的事儿,沈氏也觉得棘手,一方面,安滨去的也是突兀,什么都没预备,另一方面,沈氏离家这么久才回来也没当家。
可是安淇也好,老夫人也好,都不是能有这个精气神儿操持的,换成别家,这还是个争当家做主的机会,可安家人少,争不起来,向来平平静静的,结果现在也就只能是沈氏来管。
尤其安滨这年纪尴尬,得算夭折根本不能葬入祖坟,也不能大操大办,可要是在外面找个好地方也不容易,简单了只怕大姑娘还要不顺心。
沈氏脑袋伴随着一屋子的哭声都在嗡嗡的疼。
索性出了屋外,沈氏叫来画莲,“京城里你熟悉,叫你们家那口子好好张罗下,寻个好木头,再有预备下衣服,得快些。”
“我知道这时候找这个不容易……”
谁家正月初二棺材铺开门的?
“那也得安排,再有纸钱白花,奴仆下人的丧服,还有上清寺的僧人,虽说时候不好,知道这时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