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戴柳枝扎成的军帽,人手一根打狗棍,便是三八大盖或是汉阳造的步枪了。
一帮小屁孩们群情激昂,谁也不愿当鬼子,结果只能相互妥协,轮番攻守。
抢夺的据点是树林深处一条夯土堆积的灌渠,所有小孩按照平时玩耍的远近亲疏分为两队。
成子与刚子、毛丫、兵子、狗蛋分在一组,这几位也是和他从小玩到大的死党。
江淮丘陵地带的乡村灌渠,大多与机灌站相连,在每年的插秧季节才会有水。
所以干涸的沟渠也就成了天然的战壕,木棍架在埂上,嘴里不停的“哒哒哒”,模仿机关枪扫射的声音。
这帮娃们都是换牙的年纪,一通折腾下来,个个鼻涕口水横流,也是毫不在意。
仅存两个纽扣的外衣,又被树枝扯下了一颗也顾不上了,小娃们完全沉醉在打击侵略者的狂欢之中。
一通扫射一个“敌人”也没有打死,原来的攻防战变成了近身搏杀的“白刃战”。
所有孩子当中,大成子的年龄最小,大伙基本忽略了他的存在。
所以平日里的“攻坚战”、“游击战”、“丛林穿梭战”,孩子王的堂姐毛丫愿意带上大成子,完全是为了应付长辈们交下的差事,今天也不例外。
随着战线的扩大画风突转,小娃们已由先前的游戏变成了群架。
狗蛋把栓子的脸抓破了,刚子和石头摔打在一起。
张三褂子上最后一扣纽扣不见了踪影,李家小娃的门牙掉了。
一时之间树林里鸡飞狗跳,哭喊声一片。
这般孩童之间的恩怨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最后都是各回各家,等着自家大人们最后的裁决。
扣子掉得一颗不剩的张家三子,晚上回家挨他老娘一顿棍棒伺候是跑不掉的。
那个年代的故乡,隔三差五总会谁家的小娃,光着屁股鬼哭狼嚎,被怒气冲天的妈妈或爸爸,从村前追到了村后。
就像一道古老的乡村风情线,永远镌刻在了一代人的内心深处。
成子一直跟在大孩们的身后凑着热闹,神使鬼差之中,离开了灌渠的堤坝,来到了机灌站旁边的取水口附近。
那里有一个很大的水坑,与外边的新河相连。
机灌站的功能是利用抽水机,把低处的河水通过灌渠,输送到高处的岗地上。
五六岁的孩子是没有多少风险意识的,成子一边举着木棍比划着“点射”一边后退,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