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川今天西装革履,外边套了一件草绿色军大衣,头上戴了顶呢布工人帽,一副妥妥的干部模样,整的媳妇都快认不出他来了。
“小姑,这就是我们家的店?”
卫兰拉着英子的手,小心翼翼的问道。她有点不相信眼前这个敞亮阔气的茶货店,是自己家的产业。
“二嫂,三里街是你的老根据地了,你怎么搞得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嘿嘿。我们都在这了还能有错?你现在到家啦!”
英子打趣嫂子道,她感觉二嫂这么精明能干的女人,这几年一直守在红石湾那片山旮旯,整个人都有点不精神了。二哥来县城开店这步棋真是走对了,赚不赚钱还在此次,领着全家人换个活法才是最大的意义。
“以前都是别人的地盘,今天回自个家来,能一样吗?茶叶卖的不错吧?快领我看看!”
前来问茶买对联的客人越来越多,自家人不再寒暄,赶紧分头照顾生意去了。
卫兰双手捋了捋头发,仿佛又看见了五年前的自己,就在这条三里街上,起早贪黑叫卖茶叶。
日子过得可真快啊。
她长长舒了口气,一路的舟车劳顿全然消失。
以前那位在市场里摆摊卖茶的卫兰又重新复活了,身边嘈杂凌乱的长街都一下变得鲜活了起来。
大成和小旺,娃们的天性还没有改变。大人们叙话的功夫,小哥俩已经手拉手直奔门口的烧饼摊去了,直愣愣的站在那边瞅了老半天。
英子感觉这俩侄儿馋猫一样有点丢人,赶紧给他俩一人买了三块红糖烧饼。
熊娃们这下可算是过年了,大小门神一般坐在店铺前的台阶上,若无旁人的大口咪西了起来。
晚间收摊关门,英子带着三个小孩看电影吃夜宵去了,王世川破天荒头一次,请媳妇卫兰去附近的剧院看了一场黄梅戏。
观戏归来,夜已经很深了。
昏暗的街道上寒风刺骨,随处可见一堆堆的娃们,正在街头巷尾燃放着烟花,耳边不时传来呲老鼠(江淮土话,烟花玩具的一种)尖锐的盘旋声。
“卫兰,城里好吧?山旮旯里哪有这样的热闹。”
王世川脱下棉大衣给媳妇披上,他自己却在夜风里抖成了一团,隆冬的夜晚滴水成冰,真是太冷了。
“千好万好没有自家的窝好,租来的房子住着不舒坦。”
一对老农民在大街上卿卿我我,卫兰怎么都觉得别扭,她又想起红石湾家中的肥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