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继续赶路。
到了负十九往负十八层的电梯房,吕湘英突然一脚踢倒潘德念,转身一手抽住邓冠勋的衣领,挥拳将他打倒在地。“你们这帮该死的畜牲到底对那些人做了什么?”他双眼血红,连问带斥地叫道。如果怒火真的是火,恐怕整个蜂巢的消防喷头都无法将之浇灭。
潘德念意欲乘机夺路而逃,却被汤兰拦住了去路。扮演潘德念的马百拉说到底不过是个阅历浅薄的少年,哪里敢在三两下就干掉警卫兵的汤兰面前造次,只好惊慌地瑟缩在一旁。
邓冠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依旧面无表情,言不启唇,“你问我,还不如问你们人类自己。”他一面说一面从地上站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吕湘英问。
“刚刚你看见的人类,对于我们海婴来说已经是不能使用的废品。”邓冠勋说,“他们本该统统被清理掉,我们也没那么多闲饭养那么多没用的工具。他们唯一存在的价值,就是拿来做实验,而拿他们来做实验的,恰恰正是你们人类。”
听完这话,吕湘英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因为他从纳查瓦的记忆中想到一个人,并沿着纳查瓦对这个人的了解,一直追索到某段极其可怕的历史——就是因为这个人,海婴才得以凭着“意思转移”的杠杆,撬起整个人类文明。
“罗建明……”他沉吟着。
听到这个名字,汤兰遽然回头,一脸错愕地盯着吕湘英。她之所以有此反应,并不是因为“罗建明”三字让她产生多大的惊讶,而是她突然产生某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觉得吕湘英是在叫唤自己。
随着罗建明的记忆被唤醒,吕湘英只感到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涌现出大量信息,叫他无从应接。他又怎会想到,对自己窃脑的纳查瓦,其大脑中竟同时具备了哈葛托、罗建明,还有纳查瓦及其扮演过的人类的记忆。“罗建明”三字如同引信一般,将吕湘英脑海中诸多记忆引爆,使其陷入庞大、纷沓并重叠交错的信息当中。他完全搞不清那些繁杂的记忆信息的身份归属,因为每一段记忆中的身份定位都是第一人称——“我”,但他却不知道,这个“我”到底是谁,以致他产生了严重的自我身份识别障碍,一时觉得“我”是罗建明,一时又觉得“我”是哈葛托。
为求保持清醒,他只能着魔似的拼命摇晃快要被信息撑爆的脑袋,但越摇却越觉得头脑昏沉,尤如发高烧一样。他仿佛知道自己快撑不下去,在意识消失之前,他最担心的就是邓冠勋和潘德念会乘机逃跑,故凭着仅存不多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