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浓的“敕”字。
这个时辰没什么客人,姚欢坐在墙角歇息。
“像不像供着福禄寿?”她的下巴颏往御赐物件的方向微微抬了抬,问曾纬。
她的脸黑黝黝的,但眸子仍然亮晶晶,看不出疲惫或恼恨的阴翳,只闪烁着些许讥讽的笑意。
曾纬剜了几眼檀木架上的三尊玩意儿,紧锁眉头问:“不是说只是进宫当一阵差,教宫人们学会磨豆滤汁么,怎会这样?”
姚欢起身,走上前,靠近情郎。
情郎显然是从蹴鞠场子直接过来,青缎短衫,汗淋淋的。
但他年轻,又每日沐浴、肌肤洁净,他还精于调香、擅于熏香,那汗的底质,便成为带了兰麝之气的水滴,热烘烘地蒸腾而起,摄人心魄。
姚欢始终觉得,正因为自己前世也是经过情事欢爱的,所以才会被眼前这个古人迷住。
她没有犹疑太久就对曾纬点了头,除却救命之恩、举止体贴、青史上寂寂无闻这些因素外,还有一份动力,乃是听从自己体内的雌性荷尔蒙点燃的化学反应。
在这个时空,男子是可以大张旗鼓地谈论“性”的,便是官袍加身的士大夫,亦可在社交场合吟诵“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女子则不同。女子必须知趣地表现出对于男性原始魅力的淡漠,对于男性忠孝才华的赞赏,对于男性权势威严的服从。
但姚欢来自一个文化构建与此世截然不同的时代。毋庸置疑,那是一个女性可以淡定从容地去沙龙听李银河讲座的时代。
作为一个魂穿者,她当然不会鸡血澎湃地去向土著女子讲李银河的理论,但她皮囊假象下的内心,没有质变。四郎是个对异性具有独特吸引力的男子,她作为异性,接收到了头脑给自己的信号,就会丢掉磨磨唧唧,大胆地去索求。
尤其在此刻。
就算她出宫后尽量心平气和地去消化一个封建帝王的斗气狭隘之举,可一旦四郎这个令她真正心动的男子出现在面前时,她的冲动亦呼啸而来,特别希望,将那份被权力碾压所带来的愤懑,通过爱人温暖有力的拥抱来化解。
姚欢拉住了曾纬的胸前的衣襟,试图将头埋入他充斥着汗气与药香的怀中。
曾纬却蓦地一个激灵,望了门外一眼,扶住女子的肩膀。
“欢儿,你别哭,坐到桌边,慢慢说。”
姚欢一愣。我没哭啊,我只是想和你亲热一下。
在一个自己看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