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那里受了委屈,自然想在自己看得上的男子这里,治愈治愈!
不过,确实,自从那块破匾挂了上去,即使在午后原本冷清的时段,偶尔也会有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闲人,冒着酷暑站在店面的篱笆外瞻仰。
人们总爱对事不关己的贞节牌坊感兴趣,何况那破匾上的字,是大书法家米芾写的呢!
思及毕竟大白天,此处又俨然成了风景名胜,姚欢于是离曾纬远了些。
二人相对坐下,曾纬的身形掩在了阴影里。
姚欢简略地将宫中所历说完,曾纬沉默了一阵。
沉默之下,是涌动的火山岩浆。
他觉得自己这些时日来的沮丧,又翻了倍。
父亲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果然堂除之议中并未改变主意。
可官家,赵煦,你是天子,父亲一个枢密院使,你若反对他的提议,他难道还会像当初装腔作势的谏官司马光那样,准备一头碰死在政事堂?
你赵煦一口允了,我这绍圣三年的进士高第,就要去登州吹海风。这也便罢了,没过几日,你对欢儿又作出这般促狭之举。
但曾纬脑子胀了一阵,慢慢转念细思,却觉得,天子赵煦,实也谈不上多么刻薄寡恩。
他想明白了,自己的金榜题名沦为同年们所看的笑话,说到底还是因为父亲曾布对亲生儿子也冷酷无情。
自己的洞房花烛夜就这么泡了汤,说到底还是因为欢儿太喜欢抛头露面、炫示自己的干练。
否则,她当初老老实实地窝在她姨母那个蓬门小院里,过得一年半载,谁还会记起开封城的芸芸众生里头,有这么个小娘子?她若不是陆陆续续地牵扯上这诸般事端,官家也不过是当初听了一耳朵章捷所奏,曾府很快出面平息闹剧后,堂堂天子怎会与她宫里宫外地不断相见?
久积的情绪,终于在如今这般教人窝火以极的境地里爆发了。
只是曾纬的爆发,并未披着看上去火药味浓重的外衣。
“欢儿,官家实已算得仁君,你这般逆了龙鳞,倘使汉唐时那些天子,只怕你已没命了。”
姚欢一时之间,不清楚情郎要表达什么意思,是更深刻地讥讽天子,还是真的在开解心爱的女子。
唯觉得他的语气,倒还平静。
“我把店关了,随你去登州。”姚欢果决道。
“我再说一遍,我不想去登州。况且,朝廷出面旌表门闾,与你当初自行哭闹一番抗婚,全然不同。官家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