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晓得说我?方才那妇人将皮囊往她怀里塞时,你是不是看得津津有味?一对眼珠子都恨不得粘到她身上去。”
摊主一面将拔了毛的鸡用麻绳扎了鸡脚,一面啐向自家婆娘:“你胡说个甚么!”
婆娘一直身旁卖鹌鹑的老汉,冷笑:“我哪里胡说了,方才她扭搭扭搭地过来,还隔着老远,你就和老胡议论,道是隔壁丽园坊新搬来的漂亮妇人。”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邵清眼见着柳氏的身影消失在坊口,正想着如何不动声色地追去,恰听到卖鸡的婆娘这句话,即刻将急切的心情又掩了下去,接过摊主的鸡,对捧着《新五代史》的贺咏示意:“贤弟,走吧。”
行出数十步后,二人几乎同时道:“她怎地回到开封了。”
贺咏面色一滞,邵清却未迟疑,果断道:“你提了我的药箱回驿站去,一则胡药下头可藏书,二则,我能轻装办事。柳氏不认得我,今日我便去探一探,她到底在做何营生。”
言罢又将鸡塞给他,补充道:“驿丞若问起,便说我遇到太医院的人,他们定要拉我吃酒、为我接风。你把鸡送与驿丞,想来他也好说话些。”
贺咏只觉得眼前此人,举手投足、盘划事项,极能随机应变又细致考究,不露声色中便能达到目的,自然十分信任他的能力。
当下再不多言,顾自往都亭驿方向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