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晚膳不必生火做了,我回来时从市肆里买。”
姚欢兴致盎然地点菜:“我想吃南乳熝鸭肫鸭脖,金花煎炙葱油脆饼,配一罐莲子杂鱼肚儿羹。嗯,还要一碗冰雪杏皮绿豆圆子。”
邵清默念一遍,道声“好”,与伙计踏出院去。
……
磁州铁坊中,掌柜的迎到邵清,须臾间已像只讨食的小猧子般,作了好几回揖。
少东家翟五郎也从内院疾步出来,一面让掌柜的去煎茶,一面引邵清坐了,开始叹苦经。
邵清心平气和地让翟五郎先莫唠叨解释,拿过自己先头签下的契纸看一回,划过桌上的算盘,拨打一番,给出改立契约的方案,询问对方的意见。
见翟五郎几乎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邵清怔了怔。
“五郎不再验算验算,核一核价?”
翟五郎面色微变,霎时也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爽快了些,忙挤出由衷感念之色道:“哎,行商之人,信诺立身,此番明明白纸黑字地定明价码,不得不与官人商量着改一改,小弟真是愧不可当。官人肯改契,小弟已然万分感激,哪还有脸再与官人讨价还价。”
一旁的掌柜眼珠急转,亦过来叙话:“是哪,邵官人,但凡有官人开了这个头,吾等与旁的买家,就好商量些,邵官人真是心善量宽。”
邵清拱拱手:“那就依着此价,有劳掌柜的再誊写一份新契。”
“即刻,即刻就写,不能耽误官人哩。”
掌柜去到案几后,提笔疾书,邵清还未将一盏茶饮尽,那头就停笔了。
翟五郎过去,似乎终于想着要认真些,审看仔细后,才拿起新契,来到邵清跟前。
“请邵官人过目。”
邵清放下茶盏,刚刚接过契纸,却听门外喧嚣呼喝声乍起。
翟五郎噌地跳起来,奔到门边,高叫道:“辽人探子欺我误我!抓探子哪!”
邵清震惊愕然地看到,哗啦啦涌进来五六个禁军,兵卒中央,则是曾纬与另一名绯袍官员,皱眉瞪眼、目光森然。
“枢密院北面房钱副承旨,亲临市肆,捉拿辽国细作邵清。”
曾纬回身,对着外头,亮开了他那副宏悦迷人的男性嗓音,字正腔圆地宣布道。
“朝廷抓探子了!”
“啊?什么?”
“抓辽国探子,快去看,好看呐!”
门外,铁坊对着的大街,直如一锅挪上柴灶的汤水,须臾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