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一天多的昏迷中,冬儿做了一个梦,很压抑的一个梦,她梦到了天灾降临,这场天灾既不是狂风,也不是骤雨,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厚重的黑暗,不停地向大地沉降,向人世间挤压。
灾难来临的时候,她还在离家很远的地方,和别人一样,她也参与了混乱的逃亡,她寻求的避难所是自己的家,自己长大的地方。她很害怕,可是一直没有停下逃亡的脚步。
她的身边一直有人陪她逃颠沛流离,起初她以为这个陪在她身边逃亡的人是杨季卿,后来无意中的一个扭头,却发现这个一直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逃亡的竟然是她的父亲。
她十分的失落,她总以为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陪她颠沛流离、四海为家的话,这个人一定是杨季卿,可是为什么在梦境中这个角色居然是父亲万客舟呢,她不太想和父亲在一起,她想和杨季卿在一起。
第二天的黄昏时分,她从昏睡中醒来,慢慢地睁开眼睛,还没有彻底看清眼前的事物,就听到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欣喜地超外面大喊:“公子公子,小夫人醒了。小夫人醒了。”
李铭硕正在外头紧马鞭子,他的马鞭子用的久了,捆扎处有点松。听到寒花喊叫,赶紧扔下马鞭,跑进屋来,趴在床前,开心得笑着,毫不顾忌旁边的丫头,兀自兴奋地说道:“娘子,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我就得请人来跳大神了。”
初醒时,冬儿精神恍惚,以为服侍在她身边的年轻姑娘就是小荷,她以为这几日来的阴沉黑暗都是噩梦一场,电光火石之间,欢喜非常。
然而一待看清了身边的年轻女孩不是小荷,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姑娘,她的欢喜转瞬即逝,紧接着便看到了李铭硕那张脸,还有他的声音。
冬儿慢慢地坐起来,寒花上来扶着她。
李铭硕心情甚好,指着寒花对冬儿介绍:“娘子,这个丫头叫寒花,是专门买来伺候你的,往后娘子有什么事情,使唤寒花就是了。”
寒花赶紧跪下磕头,口中说道:“奴婢寒花叩见小夫人,愿小夫人身体安康,愿小夫人与公子夫妻和顺,早生贵子。”
寒花这番恭维话李铭硕听着格外顺耳,冬儿听着却格外刺耳,冷冰冰地吩咐道:“寒花姑娘,你先去外面候着吧,我有话要跟公子讲。”
待寒花出了房门,李铭硕便笑嘻嘻地问:“娘子可是有什么体己的话要说给小生听啊,小生的耳朵已经竖好了,娘子但说无妨。”
冬儿不为他的笑容所动,仍是冷漠地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