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旸家是一个7间房的大院,大门向西。西面四间分两户,是留给大哥二哥的婚房,东边三间是父母居住。
蹑手蹑脚走进院子,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树荫下的大黄狗嗖的一下扑过来,大舌头跟着就舔上脸。
温存片刻,张牧旸三步两步来到锅台前,掀开锅盖,锅里盖着几个窝头,还有两个馒头,张牧旸犹豫了那么两秒钟,还是拿起一个窝头,掰了一小半给大黄,又上咸菜缸里捞起一棵萝卜樱子,赶上两只羊,放羊去。
下午二三点多种,父亲张玉柱多半下庄稼地干活了,母亲张金凤忙着帮别人家牵机、刷机,以前手工织布,前期工作就是把棉线染色,然后通过牵机这一环节把各种颜色的线分配好位置,刷机则是把所有的线上浆,让他们一条线一条线排开,然后才是上织布机织布。
木兰当户织,就是这种织布机。母亲虽然只念过小学,织布一道却是高手,给人家帮一天忙,母亲从不收钱,别人多少会答谢些实物,也算是知名人士。
大哥二哥都开始外出干活,跟拖拉机拉土,装卸工,算是最苦最累的活了。他俩的工资是家里的唯一经济来源。
三哥小姐上学去了。
张牧旸还没上小学,主要任务是下午去放放羊,顺便割些草回来。
顺着村路往东,房台两侧是大片芦苇,这些已经承包给别人了,有专门人看管,再往前,就是一片盐碱荒滩,张庆国已经等在那里了,走到近前,递过来两根火腿。
“旸子啊,够意思吧,我吃火腿可没忘了你。”
“国子哥良心果然大大地好,螃蟹的事就算了,火腿算顶账。”
“你咋这么抠泥,火腿也堵不住你嘴。旸子啊,我这左眼皮咋老跳啊,心老扑通扑通的,不落实呢。”
“合着拿火腿给我是找安慰来了,没事,天塌下来兄弟担着,我哥能打,小白龙还能咋地?再说这不还没啥事吗?就算是找来了,死不承认,谁还能咋地?”
“说好了,死不承认,关键时刻谁也不能怂。这两天咱就不去偷鱼了,躲躲风头好吧。”
“好,确实不能去了,已经赚了不少了,就当从来没有这回事?这回心还突突吗?”
“哎,好多了,咱说好了啊,这一阵子咱俩就光放羊,离河边远远的。”
“哎,国子哥,你媳妇儿来了,你快过去打个招呼吧。”
“哎呦,小影妹妹,又见面了啊。”张庆国舔着脸远远招呼,撒丫子就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