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一小沙弥正端着铜盆进屋来,见沈墨鱼跪倒在地,又惊又笑:“沈施主这是为何?”
“咳咳,这禅房中的灰尘太多了,许久未打扫,本公子特地给你们打扫打扫。”沈墨鱼见有人进屋,急忙起身,拍了拍满身的尘土,尴尬的干笑两声,搪塞过去。
那小沙弥自知他是在拜那早已离开的刀雪客,却不点破,只是微微一笑,将那铜盆放下,又双手合十躬身道:“打扫之事,每日自有僧侣负责,就不劳施主操心了。沈施主还是快些洗脸净手罢。”
沈墨鱼道一声谢,便上前接过那布巾,浸透了水,贴在脸上。那温热的清水浸润每一个毛孔,洗去一夜的疲倦,令沈墨鱼长舒一口气,舒爽了许多,又擦了擦雪白的脖颈和手指,便将那铜盆又交予小沙弥带走。
“小师父,不知现在是甚么时辰了?”沈墨鱼忙问道。那一只脚已然踏出禅房的小沙弥急忙回头说道:“已然快辰时了,方丈叫我前来说一声,沈施主还是快些回家去罢,免得沈家员外要为公子担心了。”
说罢,那小沙弥便缓步离开。寺中的大钟又敲了两下,震醒了那呆立原地的沈墨鱼,倒令他抓狂起来:“啊啊啊啊啊——”惨叫哀嚎声响彻整座白马寺,令前来进香祈福的香客和院中的僧侣惊诧不已。
倒是那空玄禅师闻听此声,摇头微笑,暗道一声:“阿弥陀佛。”
而那沈墨鱼自知已然躲不开沈疏剑的盘问和责怪,全然没有已然拥有一身极为深厚的内力的喜悦,佝偻着身子,耷拉着脑袋,无力的吹着双臂,缓步向沈府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沈家府邸的大门反常的敞开着,门口的家丁见沈墨鱼回来了,又欢喜又惊慌,那眼神在他身上打转,欲言又止,似乎想提醒他甚么。沈墨鱼早已料到,但又不得不面对这一切,迈步入了府内,见家丁仆人们都聚在院中。
原来一大早上沈文氏不见沈墨鱼,公子卧房空无一人,心急如焚,原想下令将全府上下几十口人尽皆派出,在这安淮府中哪怕翻天覆地也要找回沈墨鱼,可却被沈疏剑阻止。
一来,沈疏剑不愿让此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说他沈家管教不严,丢了大公子竟要全城人不得安宁。二来,他到要看看沈墨鱼还知不知道自己回来主动承担责任。见沈墨鱼归来,院中的仆人们便让开一条路,用极为怜悯的眼神目送着他走上正堂。
而那沈疏剑与沈文氏正端坐在堂上,一言不发,等候着沈墨鱼。堂中两旁皆是手持短棍的武夫,那架势就如同公堂衙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