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节垂头沉思片刻,又将惊堂木一拍,徐徐说道:“也罢。既然如此,权且先将沈墨鱼收押,待将那空玄和尚唤来,再升堂问询。左右,押他下去,退堂!”说罢,便提着腰带,快步走入后堂。
两旁衙役还有些顾忌,想到那沈墨鱼在府衙门前轻轻松松便打上了八个弟兄,皆心有余悸,不敢上前。可见沈墨鱼垂头丧气,呆若木鸡,一动不动,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倒是那裴镜年走下堂来,对左右说道:“你们没听清楚大人的话么?还不将沈公子请到牢里去。”
“是!”衙役们见有裴镜年护着,定然无恙,却也不敢强押沈墨鱼,只得将他请入牢房。沈墨鱼也颇为配合,他自知问心无愧,心中有底,不怕被人栽赃冤枉,也相信公道自在人心。直到那牢房的大门关上之时,他还有些恍惚。
坐在杂乱冰凉的稻草上时,沈墨鱼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关入牢房。隔着一道门,裴镜年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沈公子,你且些静心在此处待一会儿,我相信大人他会把这件事查清楚的。”
“哼。裴捕头,我万万没想到,这安淮府府衙竟然是这样一处所在。堂堂的府尹老爷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将原告打成被告,栽赃陷害,我奉劝你们一句,还是早日把那明镜高悬的牌匾给摘了罢,免得丢了朝廷的脸面。”沈墨鱼冷笑一声道。
裴镜年一时语塞,无话可说,只能搪塞道:“我会向大人为你求情的......我已经和牢里的弟兄们交待好了,沈公子你放心,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沈墨鱼现在还不知这裴镜年是何目的,与那晏节是不是一路货色,不敢完全信任她,只得长叹一口气道:“事到如今,多谢裴捕头费心了。”
待裴镜年走后,沈墨鱼独自盘腿坐在牢中,望着那极高的小窗,颇有一种被关在沈府练功房时的感觉,熟悉而心静。沈墨鱼不知此时他胡乱念错的口诀,竟已完全打通另一条经络穴道,使他即便是连错也可随心打出那霜雪飞剑指的第一式。
急忙取出那雪中遗卷,可还未翻开,又想起自己的爹娘,亲人,一家七十一口皆是因为这本书而丧命,不禁悲从中起,身形颤动,双拳紧握,果决的将那雪中遗卷又妥善收好,跪起身来,对着那沈府的方向叩首三下。
再抬起头来之时,已是泪流满面。沈墨鱼紧咬牙关,一字一顿的说道:“爹,娘!孩儿不知道该做甚么了......孩儿错了......孩儿此生再不看这雪中遗卷,也再不练这雪中遗卷......求爹娘在天之灵护佑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