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自己漂泊半生的金刀,才凑足了银子。可自那时起,他便萌生出金盆洗手的心思,甚至不再想着甚么时候赎回那把引以为傲的金刀。拥有了自己住宅的冯天鹤很快便从欣喜与激动之中醒悟过来,又陷入了迷茫。
他困惑的坐在自家门前,全然不知下一步棋该做些甚么。而自己手边只剩下些许散碎银子,若是他一个人吃饭喝酒倒还能支撑几天,可若是想做买卖生意的本金,却远远不够。苦思冥想,绞尽脑汁,冯天鹤的脑中终于灵光一闪,冒出了一个令自己都忍不住苦笑的想法——上街卖艺。这似乎是最不需要本钱,且最快能盈利的营生。
但他如今手边的银两根本无法赎回那把抵押在当铺的金刀,只得在铁匠铺淘得三两普通兵器。说干便干,冯天鹤毫不犹豫,提着兵器便来到天休府城的闹市街头,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与对天伦之乐的渴慕,使他顾不上自己的身份和脸面,抛却了自己曾经的荣耀,也顾不得扈家人对此事的指手画脚,当即在街口摆开架势,操练起来。
忙碌了一整日,汗水浸透了衣衫,烈日与清风却又将其烘干,反复数次,冯天鹤完全没有机会歇息片刻。周围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鼓掌叫好的观众也不在少数,但肯解囊给几个赏钱的人却越来越少。冯天鹤心急如焚,哪怕汗流浃背,满头大汗,也不敢停下休息。只得解下半边衣衫,系在腰上,继续操练着兵器。
那魁梧的身躯淹没在阵阵的叫好声中,年仅五旬的冯天鹤在同龄人中已然算是身强力壮,但多年闯荡江湖也给他留下了不少旧伤,整日的操劳牵动过往的伤势,撕裂伤口,渗出点点鲜血,混在汗水之中,顺着赤裸滚烫的背脊滴下,他的脊背越来越弯,原先漂亮有力的动作也因为力不从心,气力不支显得拖泥带水,滞缓了许多。
似乎是察觉了冯天鹤的异样,围观的百姓不愿再看,哄笑一声尽皆散去。失去了观众的冯天鹤失去了最后一点支撑的信念,一屁股坐在路边,豆大的汗珠接连落在身下,几乎要积成一个小水潭。此时的冯天鹤宛若刚刚沐浴而出一般,面色潮红,大汗淋漓,垂着头闭着眼,自顾自的穿着粗气。兵器胡乱的堆在一旁,冯天鹤抬头扫了一眼周围匆忙的行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没有人在意他有多辛苦。
毕竟每个人活下去都不容易。
昔日威风八面,万人敬仰的江湖大侠,却甘愿在街头卖艺,只怕将此事说出去,不是没有人信,便是叫冯天鹤名声扫地。但冯天鹤已然顾不得那许多虚名,不敢怠慢,扶着后腰站起身来,狼狈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