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接着又发来一条:“慕慈啊,你可要保重自己啊。别太要强,差不多就可以了。健康最重要。活着最重要。”
赵慕慈心生不悦,有心辩驳几句。拿起手机打了几行,忽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面子?呵呵。面子值几何啊。血淋淋的事实面前,就算再舌灿莲花,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赵慕慈慢慢放下手机,木木的往嘴里喂着饭,细细体会张茹刚才的几句话。渐渐的有一种华服被剥落的感觉。华服之下,是满目苍夷,是鲜血淋漓。是拼命捂住不愿给人看到的真实和残酷;是无论如何都要极力装扮和掩饰,以他人的羡慕和赞美为自己续命的绝望和虚弱。
如今连用来续命的羡慕和赞美都没有了。
赵慕慈渐渐垂下了喂饭的手。仿佛失血过多濒临将死的病人一般,感到了来自内心的无比真实的虚弱和无力。
虽然大多数人对Danny猝然离世感到同情和唏嘘,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譬如有人就会发出这样的观点:
“全国律师将近六十万,真正过劳死的能有几个?业务量增加了,同时也增加了健康风险,总体来看死的风险其实非常小。对于没什么背景的人来说,如果成功了,那就是真正的改变命运。能过劳死的都是高薪行业,其他行业过劳还没钱,谁会去过劳。”
赵慕慈一阵愤慨:死的风险非常小?那是你没摊上。真要摊上那就是百分之百。
说到高薪。不得不承认,相比较其他相同从业年限的律师而言,或者大多数相同从业年限的其他职业而言,涉外非诉律师的薪酬确实还是可以抚慰人心的。可是做律师一定是为了钱吗?或者说,猝死的律师是被钱累死的吗?
赵慕慈有时候会看到这样的过激言论,言下之意律师一味追逐金钱,所以被累死是活该。大概就是那句古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但她并不是很不认同。真要为钱的话,以Danny的经验和资质,去企业做个首席法务官不是更好?至少也有百万以上的报酬,可不比他在律所舒服得多。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那一份法律人的职业荣光。成为合伙人,运筹帷幄,提供优质的法律服务,推动中国法治进程。
这样的理想和愿景,没人会挂在嘴边,也不会做成标语挂在律所墙上,更不会出现在与客户的对话里。
但每个法律人,至少在赵慕慈认识的律师里面,十有八九心怀这样的愿景,并且将这样的愿景化作认真工作的动力,体现为客户着想的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