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将手中那个青瓷茶杯重重摔在地上,击得粉碎,茶水洒了一地,碎瓷片四溅飞扬。他此时恼怒之态,却有六分乃是不忿蓝玉的嚣张,四分却是惺惺作态。
客厅中服侍的那个丫鬟和总管孙和眼见宁王突然发怒,都不由得面上微微露出惊慌之态。
朱棣看着那丫鬟清扫着地上的茶杯碎片,心中暗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叹了口气道:“权弟此言差矣,蓝将军虽是年轻气盛,但忠于父皇和太子殿下,一心为国。前些年跟随颍国公,征南将军傅友德远征云南,击溃元梁王把匝剌瓦尔密十万大军,屡立大功。性子虽是好强争胜,实乃忠义之人。”
朱权耳中听得他的话,心中暗暗咒骂,心道:你小子说话做人真真假假的,不知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眼见朱棣一副道貌岸然的替蓝玉辩护,心中一动,回想起自己王府中那个左鸿,看了看肃手立于朱棣身侧的孙和,突然笑道:“小弟也是一是气盛,倒教四哥你见笑了。”
朱棣微笑着吩咐孙和下去整治宴席,孙和躬身领命后走出了客厅,自去忙碌了。
朱棣屏退了丫鬟,坐到朱权身侧,低声道:“蓝玉今日此举,显然乃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有心针对你我兄弟,可惜的是咱们虽是贵为亲王,却是毫无实权,又能将他如何?”
朱权心知他所说这句成语中的“沛公”便是指的后来做了汉高祖的刘邦,忍不住笑道:“原来蓝玉这个项庄却是何你这个“沛公”叫上了阵势,小弟只怕也就是个适逢其会的樊哙了。”
朱棣自然没有傻到全然相信他的话,但听得他将自己比作了刘邦,心中也忍不住甚是惬意。轻咳一声,正色道:“权弟,日后咱们兄弟二人须得同舟共济,携起手来。方不至于沦为他人刀俎下的鱼肉。”
“小弟自然以四哥你马首是瞻,却不知你有何打算?”朱权问道。他心知朱元璋老奸巨猾,再加上黄子澄,方孝孺一班酸儒对自己和朱棣素有敌意,是以早有打算和朱棣联手以图自保。这两句话,倒也算得是肺腑之言。
朱棣沉吟片刻,突然微笑道:“徐达,冯胜,傅友德,沐英,蓝玉等虽皆是身经百战的名将,但父皇却未必对他们放心得下。只是碍于北元残存军力尚在,还远未到飞鸟尽,良弓藏之时机。”说道这里,话语一顿,突然转过话题问道:“父皇早朝廷议之时,还从未召我等旁听,你说为何今日校场之上,却唤我二人明日早朝呢?”
朱权虽是冒充宁王,却对朝廷之事不熟悉,闻言皱眉道:“小弟却也是不得要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