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声音如出谷黄鹂,清澈,还温柔。
“夫人,喝茶。”一旁守着绿衣大丫鬟云团,等她落完最后一刀,才跟着舒了口气,捧上茶给她,又为她捏着肩膀,恭维道,“夫人莫要那样说,刻得真好看。”
她眼角微垂,看似在端详上的凤凰,实则一直在关注李娇儿,心焦得很。
外面的哭骂声未听,李娇儿充耳不闻,接过茶喝了半盏,笑道:“你别哄我,丢下四五年了,细节上不精致的。”
云团没敢接话,只能试图安慰:“小姐,样样都很好的。”
她心底为自家小姐不平起来。
因着一纸与安阳侯府的婚约,直到十五岁小姐出阁之日,她都是京城中贵女或羡慕或嫉恨的对象。
羡慕她能嫁给令名在外的薛镇,嫉恨她不过是丧母的商妇工匠,凭什么能嫁给薛镇?
谁知新婚之夜,世子未等圆房便借口军务离家,一走便是两个月。
在那之后,三年时光里世子竟有两年半在外,自家小姐独守空闺,承受着京中人的指指点点。
云团以为世子的无视已经很过分了,岂料十天前,世子竟然从北疆带回一对母子,要养在侯府之中!
自家小姐成了彻彻底底的笑话。
被带回来的女子,连着几天在院门外哭喊,寻死觅活,逼着自家小姐“接纳她”。
世上怎能有这样无耻的事情?李娇儿知她心中抱不平,暗叹一声,不再解释自己真的没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在放心上又有什么用呢?闹出来,世人只会看她的笑话,议她善妒,说果然是商贾之辈、药商之流养的女儿,不上台面。
她放下茶杯,叹气道:“母亲若还在,看我这样,定然会笑我的。”
想起早逝的母亲,她的心中才起了难过的波澜。
母亲教她技艺,传她机巧阁,她却为薛镇丢下手艺、躲着机巧阁;事到临头,她又要靠母亲教的技艺、机巧阁的名头,救自己脱苦海。
想着,李娇儿看向那已经废弃了的花圃。
未嫁之前,她听说薛镇闲时最爱莳花弄草,莫说安阳侯府,便是宫中许多名贵花草,都出自他手。
为此,李娇儿缠着父亲要学种植之事—因为父亲李赋是个大夫,很会栽培药材,也很懂种地。
被养得娇憨的李娇儿认为种花和种药、种粮食没什么区别,自己学会了,就能和薛镇琴瑟和鸣。
可一切的幻想,在新婚那夜,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