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地,直白又艰涩地问。
薛镇几乎是在听清她问题的瞬间,便彻底愣住了,而后立刻摇头否认道:
「我没有,夫……姑娘怎么这么想?」
李月娇缓缓侧过头,吸了吸鼻子,看着他的眼睛问:
「世子会骗我吗?你那么讨厌我,会骗我吗?」
薛镇有些急了,脱口而出道:「我也不讨厌你,我只是……」
他猛收住了话头。
他从来都不讨厌她,之前仇恨蒙心的时候,他看见她时会讨厌唐瑛,会讨厌她身后的机巧阁,会甚至会讨厌无视、羞辱、伤害她的自己。
但他并不讨厌她。
他知道她是无辜,却绕不过父兄之仇,所以他讨厌这样拿不起又放不下的自己。
讨厌自己讨厌到心病缠身,每次看见她就会诱发的心病,是因他忘不掉父兄支离破碎、尸骨不全的死状,忘不掉被波及的官吏、百姓家眷的哭喊。
所以他讨厌那个知道旁人更无辜,却仍然对疑似凶手之女狠不下心的自己。
躲不开儿女情长,他无能得很。
但他始终,不曾真心讨厌她。
他连她要和自己和离的话,都不敢听,听见了也像是个懦夫,用些有的没的借口避而不谈。
薛镇自己心里什么都明白,可这些话,他说不出口,尤其是对着李月娇。
难道让他说:「虽然我因为可能存在的仇恨,无视你晾着你提防你不信你,让你成为了京中许多人的笑柄,连我身边的人都对你不敬,但我其实心悦你,从不曾讨厌你?」新
听听,世上有这么混蛋的话吗?
是以,薛镇斟酌了许久用词,终于叹了口气,解释道:
「我只是觉得事情总与你们家有关,太刻意了些。」
李月娇听见他这么说,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只继续问:「世子是几时有这种想法的?」
「……京中来信,说岳,说令尊大人卷入案子的时候。」
「所以,」李月娇的眼睛里再次噙着泪,「世子要救我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对吗?世子那时候的用心,不曾骗我,对吗?」
薛镇凝视着她的目光,半晌才郑重点头:
「是。」
他自投罗网、一心求死,大半为公,小半为外
祖母和母亲平安的私;而对李月娇做出那个安排的时候,则全是私心,公理尽抛。
李月娇缓缓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