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签子,把那签子绑在弟子的腿上。
戏班子里没有几个人认字,从班主到弟子,活脱脱的文盲扎堆儿,可是玉华班却存了不少戏本子,不为他用,戏本夹在裆下,踩着跷练的弟子一旦累了,双腿一弯,竹签子扎进肉里疼得人一哆嗦,夹在裆下的戏本也就跟着掉下来了。
掉了戏本的弟子自然是免不了一顿板子的,旧时候棍棒教育的糟粕用疼痛让这些孩子们记住,怎么样的姿势是正确的,怎么样的动作是好看的。
许春秋收回了视线,轻快地说:“那时候我太小了,站在冰上也立不住,总是摔,晚上窝在被窝里,疼得偷偷地抱着脚哭。”
“哭过了以后第二天照样还是五点半起来绑上跷鞋和竹签子,仍旧是踩在刀尖上似的疼。”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有些东西只有真正下了苦功夫才能够练出来。
跷功如此,芭蕾同样如此。
谭楚音没有想到梨园行竟然会采用这样残忍的方式训练弟子,舞蹈学校里的孩子们虽说同样也是吃尽了苦头长大的,可是这样一对比下来,简直不算什么。
许春秋看到她的反应,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她说的是几十年前高胜寒训练她的法子,那时候唱戏的孩子要么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要么就是像许春秋这样被卖进戏班子里去的,唱不出来就只能等着饿死。
这是营生的本事,挨打挨骂多些也不无道理,毕竟环境使然。
可是放到现在这个时代,若是哪个班子的师父敢这样虐待孩子,即便是父母不找上门去,公诉机关恐怕也要开门查水表了。
她自知失言,也不再做过多的解释,只是穿着谭楚音换给她的那双新的鞋子站起身来,重新练起了挥鞭转。
……
陆修从来没有觉得小别墅里这样空旷过,他抱着猫坐在沙发上一下一下地顺着毛,勉强缓解心底的忧思。
唐泽找的舞蹈工作室靠谱吗?
她在那边吃得好吗?睡得好吗?
有没有受伤?
他想着想着,手下便越发没有了轻重,酥酥趴在他的大腿上“喵喵”地叫,毛都快让他给薅秃了。
图子肃催得那么紧,她对自己又一向严格到了近乎苛刻的地步,现在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陆修的眉头紧锁着,手下的动作渐渐地停了下来,酥酥瞅准机会,赶紧“噌”地一下从他的怀里跳出来,一溜烟地躲到了沙发底下,在他深色的衣服上留下了一大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