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下旨也是为了二小姐您能风光出嫁。为着这,陛下还破格卓封了二小姐你为元阳郡主呢!”
“元阳郡主?”再趴不住了,我惊的一下坐起,“你是说,他苏秦鹤,不单给我指了个糊涂婚事,还,破格!卓封了我,为元阳郡主?”
孟夕被我的一惊一乍弄的有点蒙,一时间竟不知我是开心还是难过,只低着声,尽量没有情绪道,“是的,二小姐你如今已经是塍国的元阳郡主了。
封处之地仅与凉州相隔百里,就是那个元阳郡。
早前,咱们水路至扬州时,遇到过的,二小姐你还说过那儿的山茶花糕清香酥甜,吃多了也不腻口,十分好吃呢!”
我想了想,覃妁的记忆里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可彼时的夸赞能搬弄到如今么?那时她只个是过路者,瞧见了了好吃的便咬上两口,再叨叨的念叨了两声罢了。
如今,我可是实打实的被封了那儿的管事。
能一样?肯定不能。
我刚要反驳,便又听孟夕言语里带着欢喜的道,“就连二小姐和端毅侯的婚期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明年初春,三月初三,草长莺飞,端毅侯说,会以满山山茶来娶二小姐。”她说的满脸憧憬,我却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端毅侯,齐衾啊?”我略带怀疑的问她。
“嗯!”她点点头,“是的。”
孟夕的一个“嗯”像股不知名的风刺的我心上突然一凉。
晟武二十五年生人,于今也该有二十六了,在这十五六便可娶妻生子的塍国,他这个年纪……
成…就成吧!
“二小姐,你是不高兴了么?”
没打算瞒着她,我“嗯”了声。
“惹二小姐不高兴的是什么?郡主之位?还是与端毅侯的婚事?”孟夕将两个可能会引起我不高兴的事儿摆放在我面前,她觉得我会二者选其一,却不料,惹我的这两个都不是。
我喜欢阿晚,是少年时的希冀;是他乐呵呵递给我山茶糕时,耳边划过的风;也是我倒下前没能唤出那个“晚”。
这份喜欢很轻,也很小,它如蝼蚁一样,根本就撼动不了那大象般的仇恨。
那是血海啊!
时隔多年,我已记不清那个数字了,只晓得那天的风是西北向,伏宸宫东南角的端毅侯府里血腥味飘了一天。
就连兽屋里那只刚生下来才学会喘气的小兔子都没能幸免。
整个府邸,死意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