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苏婉凝略有不安。
一方面是秦若轩进国子监不可阻挡的势头,她知晓,即便自己再三阻拦秦若轩,也无法面面俱到。
没有赌场赚钱的法子,秦若轩必能从其他歪门邪道捞钱。
另一个则是自己的阿母,庆云长公主。
这次出府时间太久,她想必会有所察觉,直接惹她不快的后果就是,被打发到下一个暗影任务中去。
果不其然,小院儿的烛光跳跃,内室的纸窗上印着一个头戴琳琅钗环的女子。
苏婉凝推门而入,只见青竹匍匐跪地,一动不动。
她缓步走上前,丝毫没有被抓包的不安,先是给庆云长公主请安:「阿母万安,这么晚了还惦记着女儿,真是让婉凝诚惶诚恐。」
庆云长公主不知思索何事,听闻声响,出神的眼睛这才飘向苏婉凝,语气不悦:「你是该惶恐,大闹赌场,还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侯府同远亲奉二一刀两断,真是你阿爹的好孩子,半分女儿家的脸面都不要了!」
「阿母这话什么意思,恕婉凝愚钝,听不明白。奉二来侯府求助,本就是侯府有恩于他,他却在赌场出老千赢钱,万一事情败露,岂不是连累了侯府的名声?」苏婉凝想通了自己现下的困境,内心紧绷的一根弦突然松了下来,也不再有半分拘束。
她自顾自地起身扶起久跪在地的青竹,见这丫头走动不便,就抬手招呼了外间的婢女过来搀扶。
虎毒不食子,最差的结果无非是被发配去做任务,还能杀了她不成?
庆云长公主看苏婉凝一脸云淡风轻,反倒是怒火上涌:「都给我退下去!」
苏婉凝用掌心扶了扶乱了的鬓发,挑了个座椅坐下:「阿母何须恼怒,如果是因为奉二的事情,就更没必要了。毕竟他只是个打秋风的。婉凝已经将他妥善安置了,不会再搜刮走侯府更多的家产,也不会败坏名声。」
「区区几千两银子侯府还是耗得起的,你这番做派,只会让人嘲笑抠搜!哪有嫡长女该有的大气温婉?」庆云长公主阴沉着嗓子,烛光透过纱帘照在她的面颊和嘴角,一时间她的双眼掩在黑暗中,不明情绪。
「那婉凝斗胆问一句,奉二是阿爹的哪一门远亲?看阿母对他的包容,他该不会是皇亲国戚吧。」苏婉凝直觉阿母总在袒护奉二的行径,否则奉二不可能在外无法无天这么久。
她的问话迟迟得不到庆云长公主的回答。
一时间室内陷入死寂,只听得烛火燃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