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武力攻入矿内,牢牢占据了所有井口,致使封井的计划完全无法实施了。这使张贵新感到烦恼。他原不想得罪田家铺窑民,不愿和窑民们发生正面冲突,他想得很好,先封井,只要封了井,事情就压下了一大半。然后,责成大华公司对死亡窑工的亲属予以公道的抚恤与赔偿——他准备施加一点压力,迫使公司多拿点钱出来,死者家属多拿了钱,自然也就不会闹事了。不料,这一夜之间,风雷骤起,硬是把他的计划打乱了!迫使他不得不考虑用武力镇压骚乱的问题。
这是下下之策。
以他宁阳镇守使的身份、以他一个旅的大兵来对付治下骚乱窑民,委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打输了,打得局面无法收拾了,他要遭世人唾骂与耻笑,甚至有可能把整个宁阳的地盘都丢掉。打赢了,把骚乱的窑民杀掉一半,他就成了刽子手,成了这场灾难的替罪羊,一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就会借机大做文章,甚至假正义之名举兵讨伐他……
却又不能不管。灾难和骚乱发生在他治下的地盘上,他是这块地盘上的最高军政长官,他不管,一则**方面决不会同意;再者,如一味顽抗,**也还会派遣愿意管事的人来管它的——自然,他认为,任何人管理宁阳,都不如他张贵新。
得管,得管到底!为了宁阳百姓,为了宁阳周围三县的安宁,为了田家铺窑民少流点血,也为了坐稳这把镇守使的交椅,他张贵新得当机立断!
张贵新将望远镜递给身边的一个卫兵,缓缓在晒台上踱了几步,而后,又揭下帽子扇了一阵风。
“张旅长,你看是不是先请你手下的弟兄将窑民们逐出矿区,然后再作打算?”李炳池不无焦躁地对张贵新道。
张贵新不作声。
他狠狠地用帽子在胸前扇着,边扇边喘粗气,仿佛根本没注意到李炳池的存在似的。
“张旅长,我们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这样闹下去!我想,若是有一个团的弟兄,就可以把他们逐出矿去……”
张贵新终于憋不住了,脸向下一拉,帽子猛地向脑袋上一扣:
“李专办,我看这旅长让你当算了!”
“张旅长,你……你别发火……”
张贵新眼瞪得滚圆:
“我发火?我看是你们发了昏!你们都他妈的看看清楚,这矿区里聚了多少人?!老子怎么驱赶?向他们开枪么?”
李士诚马上顺着竿子爬了上来:
“千万不能开枪,一开枪,事情就没法收拾了,张旅长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