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进去。
守门的豪奴仍不愿意,阻门口,道:“家主令:不许奴从入院。”拿眼乜视程偃三人,意思是这三个人也是奴从,一样不许入内。
荀贞心道:“若只我一人进去,汉难敌四手,倘若有个变故,岂不孤掌难鸣?”他可没傻到这份儿上,留下程偃那队人外边可以,再留下程偃三人就不行了。他轻轻地咳嗽一声。
程偃立刻勃然大怒,把剑从腰上取下,拿手里,威胁这个豪奴,骂道:“死虏,欲死么?”抢荀贞身前,撞开这个豪奴,大步往院中走。
门的不止一个人,另外几个抱着膀子笑话的壮奴见到程偃动粗,连忙拥上来,想把他拦外边。
程偃一边半步也不停,只管往里闯,一边将宝剑半拔出鞘,喝问围上来的人:“虏辈,敢尔?”
守门的张家诸奴不信他会拔剑,没当回事儿,继续蜂拥。程偃怒道:“虏辈欲试剑锋么?”诸奴脚步顿了一顿。
程偃复又大喝:“又或虏辈是想令乃公发怒么?匹夫一怒,血流五步!”抽剑手。
只听得“嘡啷、嘡啷”一片剑刃出鞘之声,诸奴去,见巷中依墙而立的那些人全将佩剑拔出了鞘。暮色中,剑光耀眼。守门诸奴只是奴仆,平时仗着张直的势,欺软怕硬还行,碰上了真要拼命的,谁也没胆子硬来。没想到程偃竟然真敢拔剑,面对锋利的宝剑,他们犹豫起来。
程偃三度大喝:“又或虏辈是想令督邮发怒?督邮一怒,血流半郡!”这一喝的声音大,仿佛旱雷平地起。耳闻雷鸣,目中利刃,受程偃这一喝问的提醒,诸奴蓦然忆起了荀贞郡北做下的那些事:驱千石令如驱一鸡,杀六百石吏如一杀犬。
六百石的大吏杀就杀了,何况他们这些奴仆?诸奴惧怕上来,谁也保不准荀贞会不会一怒杀人,登时失了胆色。
程偃杀气外露,步步进逼,他们步步退后。荀贞带着夏、任从容入院。
进入院内,荀贞心道:“连席面都还没有见着,只进个院门就这么多的曲折。这张直,也不知备下了什么险恶的圈套等我跳进?”
守门的奴仆拦不他们,没奈何,你我,我你,终只得“忍气吞声”,分出一人前边引路。
进得大门,转入正宅,一路行来,亭台楼榭,桥流水,到处都是绿帻衣的奴僮和美服薄裙的婢。
他们一路行过处,引得沿途的奴婢无不举目观。
有晓得的,声与别人道:“今家主宴请北部督邮,那黑衣佩剑之人想必就是荀乳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