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之后,阴修没做什么评价,也没有什么,只笑着道:“前些日,费丞曾来找我,之所以四月以来连日不雨,全是因卿杀伐过重,以致民怨沸腾,上扰天机,请我将你罢免。这纯属无稽之谈!我当面就给他回绝了。要有什么谣言传出,你不要放心上。”
荀贞拜谢,恭谨应诺。
从阴修表面的话,他似乎挺支持荀贞,但从他随后的举动却可以出,他实际上吃不消荀贞这“刚直嫉恶,不避贵戚”的脾气了,连着一个月,他没再让荀贞出去行过一次县。
对此,荀贞早有心理准备。
阴修是一个能进善,不能除恶的人,没有因为荀贞接连得罪赵忠家、张让家而将他免职治罪已算不错,就别指望他能再放开荀贞的手脚,任他大砍大杀了。
太守不让行县,荀贞乐得清闲。
每日里,到自家的督邮院里坐一坐,下值后,或读书诵经、习射击剑,或邀荀彧、戏志才、钟繇、杜佑等相熟的亲友同僚酌清谈。
忙了两年多,猛然闲下来,虽有些不适应,但往里,这也是一个难得的扩充人脉的良机。
他如今颍川郡也算是一个不大不的“名士北诸县之行”让他正式登上了士族的舞台,亮相於士人之前;“当席怒斥张直”又让他再度扬名,为郡所瞩目。渐渐的,除了荀彧、戏志才、钟繇、杜佑等外,他的“督邮舍”里也开始有阳翟或外来的士子登门拜访。
这其中有旧相识,如辛毗、辛评、枣祗、杜袭、繁钦、李缄等西乡见过的青年才俊,也有以前没有见过的士族子弟。这些人有的是慕名而来,专来造访他;也有的是路过阳翟,顺路来见他一见。不管是旧相识还是初见,他都温文儒雅地招待,只可惜招待的结果不如人意。
他毕竟不是大儒,也不擅诗赋文章。来访的这些士子,如繁钦,有名的才子,早少年时便以“文才机辩”得名於州郡;又如杜袭、李缄,他们的祖、父皆著名前世,世代衣冠,经书传家,都深通儒家经典。当宾客相对,或谈诗赋或坐而论道之时,他的短处就显无遗。大多数时候,荀彧作为他的族弟、荀氏出名的青年子弟也会场,衬得他学问不足。
如此一来,少不了就有士子瞧不起他,非议他经学不精,客气点的评价他一句“学问不足”,不客气的直言与他交谈,“令人寡然无味”,有那般自恃才高、傲慢尖酸的,背后里鄙夷“竖子也能成名”。
有褒奖之处必有贬低,有被贬抑之处亦会不缺褒扬。一如此前“怒斥张直”这件事